蘇之赫摔門而出。
許昭意虛軟地跌坐在地上,手搭在床沿邊,淚水不禁地往臉蛋滑落,聚在下巴處,晶瑩剔透的一大滴淚珠掉到地板上。
她望著窗外的夜色。
此刻有種無法掙扎的絕望感,是從身體到靈魂的雙重絞殺,仿佛溺水時看到前面就是岸,卻被無形的枷鎖死死拽向深淵。
她抹了淚,撐著發軟的身體爬起來。
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想放棄。
又是一夜無眠。
翌日起床,許昭意用冷水刷牙洗臉,泡了一杯高濃度的冰美式,站在陽臺上喝著。
她思緒萬千,琢磨著逃跑的事。
突然想到,蘇之赫不讓她出門的事,蘇老夫人應該還不知道。
許昭意喝完咖啡,去到蘇老夫人的側院。
在茶室里看到她老人家正在插花。
“奶奶早上好。”許昭意擠著微笑走進去。
蘇老夫人著裝優雅高貴,銀發用木簪子盤在腦后,韻味十足。
“早啊!昭意,今天怎么有空來看奶奶?”蘇老夫人輕拍身邊椅子,“過來坐,看看奶奶今天這花弄得如何?”
許昭意坐到她身邊,不懂插花藝術的她,也不好亂評價,望著鮮花有感而發,“只要是鮮花,我都很喜歡,不管它們是種在土里,還是插在花瓶里,不管是凋零在土地上,還是做成永不腐敗的干花,我都喜歡。”
蘇老夫人笑容和藹地望向許昭意,“你這一點,跟我孫子一樣。”
許昭意一怔,愣住了。
知道她口中說的孫子是指蘇之赫,但不知道蘇之赫也這么愛花。
蘇老夫人見她眼底有些疑惑,解釋道:“阿赫不愛花,我指的是你們對喜歡的東西,有著一樣的執念。”
許昭意似懂非懂,拿起一朵不知名紫色鮮花,聞了聞。
鮮花很美,但一點香氣也沒有。
“奶奶,今天天氣挺好的,我想去大佛寺給家人祈福求平安,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好啊!”蘇老夫人向來信佛,觀念傳統,祈福求平安的事,她自然是樂意的。
許昭意開心地拿起花束,修剪干凈遞給蘇老夫人。
插好鮮花后。
蘇老夫人稍作休息,帶上貼身照顧她的傭人,一并坐車離開。
車輛來到蘇園大門時,保安不肯開門。
許昭意緊張,惴惴不安的心提到嗓子眼。
保安站在車窗外面,畢恭畢敬:“老夫人,蘇總下令,不準昭意小姐出門。您不可以帶她出去。”
蘇老夫人臉色一沉,怒斥:“荒唐,他真當自己是皇帝啊?還把人給關起來不讓出門了?”
保安怯怯地回:“老夫人,您就別為難我了。”
蘇老夫人一臉不悅:“他目無王法,你也要目無王法嗎?立刻開門,有事我來擔責。”
放下話,她按起車窗,握住許昭意的手,輕輕揉著:“是不是又吵架了?”
利用蘇老夫人對她的好,許昭意心里很是愧疚。
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是,昨晚吵架了。”
“我替他給你道歉,他性格向來偏執,你也別怪他。”蘇老夫人輕嘆一聲,隨后又對著司機說:“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