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親戚并不是很多。
葬禮非常簡單低調。
火化后,骨灰直接撒到海里。
蒼蒼大海,冷風呼嘯,站在偌大的礁石上瞭望遠方,海天一色,無邊無際。
顧雪含著淚,哽咽道:“爸爸應該喜歡這里。”
顧宴撲通地跪倒,重重地往礁石上磕。
許昭意沖過去,跪在他身邊,急忙扶著他的手,阻止他再用力磕頭,“宴哥,你別這樣,你再這樣磕,頭要破了。”
顧宴越是磕得用力,許昭意越是阻止。
他額頭泛紅滲血,眼里滿是淚,憔悴得快不成人樣,痛苦的眼里沒了光,望著許昭意。
許昭意看到他眼中的悲痛,心臟像被大刀砍了一刀,痛得鮮血淋漓。
顧宴忍不住摟住她,把頭埋在她肩膀里,暗暗抽泣。
許昭意先是一怔,聽到他低沉的哭聲,心疼不已。
手緩緩放到他后背,輕輕安撫,“宴哥,你要振作一點,顧叔叔走了,但你還有阿雪,還有我和媽媽。”
顧宴摟得很緊很緊,哭得肩膀在發抖。
不遠處。
蘇之赫拳頭的指骨握得發白,后牙槽都快咬碎了,脖子青筋暴起。
他看著這一幕,眼里的怒意沸騰。
換作平常,他早就沖過去,搶回許昭意,再把顧宴揍一頓。
但現在,場合不對,情況可以諒解。
他忍了下來。
轉身背對著他們。
驀地,何秋從他面前走過,欲要跳入礁石之下的大海。
他眼疾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過去,一把抱住何秋,轉身往回走。
“阿赫,你放手。”何秋淚流滿面,絕望至極。
在場的人全都嚇一跳。
幾人沖過去,拉著何秋的手。
“阿姨,你不要做傻事。”
許昭意扁嘴欲哭,憤怒地望著何秋,氣惱道:“媽,你想跟顧叔叔一起走,那我怎么辦?”
何秋一不發,默默哭泣。
許昭意怒了:“你死了,我怎么辦?”
“對不起,女兒,媽媽對不起你。”何秋泣不成聲。
許昭意不忍心再讓她難受,兩人相擁而泣。
——
進入四月,廣城的天氣逐漸暖和。
許昭意已經回家住了一個月,因為她母親剛開始沒有辦法接受丈夫的離開,有輕生的念頭。
蘇之赫便允許她回家陪她母親。
這個月,她一次也沒回蘇園。
蘇之赫周日有空的時候,會來安逸小區探望何秋,但實際是想見許昭意。
她電話不愿接,信息不愿回。
還經常趁著蘇之赫周日會過來的時候,出去干別的事情,跟他錯開。
這日,周末一大早,她又以祭拜顧叔叔喪期滿月,要獨自去海邊燒點紙錢。
剛出門,她就在安逸小區門口被蘇之赫攔住了。
早上六點,連公雞都還沒醒,這個男人已經堵在她面前。
“去哪?”蘇之赫俊冷的臉上沒有半點溫度,眼底透著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