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殺人。”蘇之澤蹙眉,四處張望,緊張地壓低聲音:“怎么會是殺人呢?這藥他以前吃過,沒多大副作用,就疹子,但是,他若是知道你給他下藥,他絕對不會把一個背叛他的女人留在身邊的,而且這個女人還想下藥害他。”
許昭意冷哼一聲,“他過敏沒死,就會親手解決我的小命,他得槍斃。如果他過敏死了,我就是罪人,我也得槍斃,你一箭雙雕,借刀殺人的手法還挺厲害的。”
蘇之澤愣了一下,扶著眼鏡望著許昭意。
是心思被看透后的愕然,有些心虛地笑了笑,一時間找不到話圓回來。
正當他想收回藥物時,許昭意拿著藥起身,“雖然會死,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我如你所愿。”
這反轉來得太快,蘇之澤措手不及,“啊?你同意。”
“對。”
許昭意拿著藥起身回房。
回到房間,她把藥放到床頭柜上,望著藥,她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從盒子里拿出一排藥,從鋁包裝里擠出兩粒,扔到垃圾桶里。
她就大搖大擺地把藥品放在桌面,抽來一本書壓在上面,故意露出一個角。
蘇之赫向來愛整潔,回來看到書放在這里,肯定會擺好的。
這樣一來,他就一定會發現這盒藥。
她只需讓蘇之赫知道,她想給他下藥就行。
如果這次被弄死了,也就算了。
如果弄不死她,估計也徹底對她失望,會放她離開的。
傍晚。
蘇之赫的車駛入蘇園。
許昭意聞聲,急忙跑去廚房,去鮮榨一杯橙子。
蘇之赫進入房間,脫下外套,解開腕表走到床頭那一瞬,目光落在桌面的書本上。
他好奇地左右探頭,見到許昭意的包和外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喃喃低語:“年初二就回來了。”
他心情頗好,拿起書本轉身放回原位。
那一瞬,他視線掃到下面的藥盒。
眸色一沉。
他放好書本,緩緩拿起藥盒,看到上面的名字,臉色鐵青。
他抽出里面的藥,看到已經被取出兩粒。
整個蘇家的人都知道,他對這個藥過敏,小時候差點去見閻王,在重癥監護室住了一個月,才把他的命給撈回來。
這時,推門聲傳來。
蘇之赫急忙拉開抽屜,把藥放進里面,關上,轉身看向門口。
許昭意端著鮮榨橙子走進來,臉上帶著微笑,語氣溫柔,“阿赫,你下班了?我給你榨了一杯橙汁。”
“你不是說要在你家里住好幾天嗎?怎么年初二就回來了?”
“你不想我早點回來?”許昭意擠著微笑,輕快的語氣問。
蘇之赫搖頭,“想。”
許昭意來到他身邊,佯裝緊張的雙手握住果子,遞到他面前,“我親手榨的,你試試。”
蘇之赫沉沉地呼一口氣,臉色暗沉,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
他接過果汁,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對我這么好了,在法國的時候,你也會給我榨果汁。”
許昭意掃一眼柜面,藥已經不見了,他應該有所懷疑。
她凝望他難看的臉色,等著這杯果子潑到她臉上,再被蘇之赫掐著脖子,發瘋地質問她為什么要給他投毒,為什么要害他。
她都想好了,就說:只要留我在你身邊一天,我就會不斷找機會下藥。
這樣的女人,估計沒有任何人能容忍,更沒有男人會娶她這種蛇蝎。
蘇之赫垂眸望著手中的果汁,指骨微微泛白,手臂青筋暴起。
他眼眶驟然紅了,苦澀地抿唇淺笑,望向許昭意好片刻。
突然,他抬杯,往嘴里灌。
許昭意懵了。
為何事情與她所想背道而馳。
她猛地拉下蘇之赫的手,奪走他已經喝了一大半的橙子,氣惱道:“你瘋了嗎?明知道我給你下藥,還要喝下去?”
蘇之赫伸手抹了抹嘴,泛紅的眼底透著失望,勾住許昭意的后腦勺,語氣極其溫柔:“許昭意,死在你手里,我就當殉情了。”
許昭意心如刀割,眼眶也被淚水濕透了。
多虧她沒有在這杯果汁里下藥,要不然她真的要成罪人。
蘇之赫輕笑,那雙通紅的眼睛格外濕潤,輕聲輕語問:“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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