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許昭意從家里吃過晚飯才離開。
回到蘇園時,天已經黑了。
廣城的秋天,晚上有些許冷意。
大宅前院的大道上,她遇見阿峰從屋里出來。
阿峰禮貌頷首,壓低聲音說:“許小姐,蘇總今天心情不太好。”
許昭意一怔,心里有些慌,看了看屋里,又看向阿峰,“他怎么了?”
“昨天晚上,蘇總從宴會出來,就直接去了安逸小區,在門口外面看到你和顧宴了。”阿峰眼底泛著一絲擔憂,“不要告訴蘇總是我說的。”
放下話,阿峰急忙邁著大步離開。
許昭意頓著一動不動,心里發怵,手腳冰涼。
恐懼像一張網似的,瞬間爬滿她整個心房,呼吸變得繚亂。
此刻,燈光通明的豪華大宅像魔鬼的深穴,仿佛走進去,下一秒就會被啃咬撕碎。
她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進去。
屋內有暖氣,燈光明亮,但許昭意依然感覺氣氛莫名的陰冷駭人。
奢華氣派的黃花梨木沙發上,蘇之赫穿著黑色長袖襯衫配黑長褲,端坐在沙發中間,手中拿著一串盈潤如玉的昂貴木珠子,慢悠悠地盤著。
他陰冷深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地望著她。
許昭意對視男人的眼神,是看不透的高深平靜,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瘋感。
她害怕的心不斷加劇,緊張到每個毛孔都在發顫,連腳都灌滿鉛,沉甸甸地走不動了。
“晚…晚上好。”許昭意聲音有些哆嗦。
“過來。”蘇之赫語氣淡淡的,完全聽不出半點情緒。
許昭意吞吞口水,感覺胸口堵著濕水棉花,又沉又堵,快要無法呼吸了。
跟這種瘋子生活多一分鐘,都是一種折磨。
她挪著步子走到茶幾前面站著,手指掐著小包的帶條,佯裝鎮定地望著他。
蘇之赫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她過去坐。
許昭意緊張地搖頭,“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蘇之赫噙著冷笑起身。
他起來的那一下,挺拔偉岸的身高給她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強大的冷氣壓撲面而來,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干了什么那么累?”他語氣淡冷,緩步走向她,那道幽深駭人的目光鎖死在她的臉上,“陪我坐一會的時間都沒有?”
隨著他越走越近,許昭意本能地往后退。
阿峰的話讓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但也因此而更加惴惴不安。
她如實回答:“我媽在學校門口擺了個攤,我今天幫她干活,也做了一天的家務。”
“在這里享福,大把傭人聽你派遣,你倒是一點也不留戀,反而回去給別人當苦力,干那些臟活累活倒是樂在其中。”
“那是我媽的家,我作為女兒,偶爾回去幫幫她,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蘇之赫嗤笑,冷眸微瞇,“是為了你媽?還是為了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