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之赫抱住許昭意的身子那一瞬,感覺她像個破碎的娃娃,又輕,又燙。
他大腦嗡的一聲,瞬間空白,快速將她橫抱起來,大步流星往家里跑。
進入別墅,老夫人迎面走來,滿臉緊張:“昭意怎么了?”
蘇之赫神色暗沉凝重,越過蘇老夫人,急迫地沖著傭人吼:“叫醫生!立刻!馬上!”
他聲音里是不容質疑的焦灼和暴戾。
進了房間,他把許昭意濕漉漉的身子放在大床上,拿起被單拭擦她蒼白的臉蛋。
身上的水怎么擦也擦不干,體溫燙得瘆人。
他不帶一絲猶豫,脫掉她身上的衣服,從衣柜拿出睡衣幫她換上。
醫生很快趕到,在蘇老夫人和傭人的帶領下,進入許昭意的房間。
短暫的慌亂之后,蘇之赫恢復沉著冷靜,不顧身上濕透的衣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著。
醫生給許昭意做完檢查,開了吊瓶補液,“病人身子偏瘦,較虛,長期精神壓力過大,身體耗損嚴重,今天可能沒有吃飯,有些低血糖,又加上淋了雨,染上風寒,現在發燒到39度2,我給她用退燒藥,輸些補液,好好休息,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
蘇之赫一不發,幽深的眼眸凝望著床上的許昭意。
蘇老夫人客氣道:“辛苦你了,醫生。”
“老夫人您客氣了,以后一定要她好好吃飯。”醫生萬分叮囑,客氣交代:“我開了三天的藥,飯后吃。”
“那她什么時候會醒來?”
“只是昏過去而已,讓她好好睡一天,明天就能醒。”醫生處理好輸液,收拾東西。
蘇老夫人松了一口氣,“阿姨,送一下醫生。”
醫生向蘇老夫人頷首,再轉向蘇之赫,關切道:“蘇先生,你衣服都濕了,去換一下,免得也染風寒。”
蘇之赫抬眸看他,語氣清冷強勢,“她沒醒之前,你不要離開。”
醫生一頓。
蘇老夫人開口調和,“要不,醫生你今晚就住蘇園吧?”
作為家庭醫生,他不好拒絕,抿唇微笑著點點頭,跟著傭人去往客房。
蘇之赫站起來,對著旁邊的傭人說,“照顧好她。”
傭人頷首應聲。
放下話,蘇之赫轉身離開。
蘇老夫人無奈地長嘆一聲,滿眼憐惜地望著蘇之赫離開的背影,再看看床上生病的許昭意。
她坐到床沿邊,握住許昭意的纖瘦白皙的手,溫柔地揉了揉,“你們兩都是可憐人,關系鬧得這么僵,這該怎么辦啊?”
夜深了,蘇老夫人離開許昭意的房間,回屋睡覺。
蘇之赫洗漱干凈,穿著居家休閑服再次進入許昭意的房間。
長夜漫漫,暴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雨終于停了。
天還沒亮,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像一層薄紗籠罩大地。
許昭意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感覺周身酸痛難受,喉嚨干澀,想喝水。
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側頭看向旁邊。
傭人阿姨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她又緩緩轉頭看向另一邊,視線掃過旁邊的休閑椅,胸口一窒,與男人略顯疲憊的眸光觸碰上。
她腦子有些懵,記得她昨晚是在大雨中暈過去的。
蘇之赫為什么會在她房間,而且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那樣平靜地望著她。
看窗外的天色,應該還不到六點吧?
他什么時候進來的?
蘇之赫淡淡的語氣諷刺道:“舍得醒了?苦肉計玩得不錯。”
苦肉計?
許昭意拳頭緊緊握著,咬著后牙槽隱忍,一個字也不想說。
蘇之赫站起來,“記住這次的教訓,下次再敢去見顧宴,后果你自己清楚。”
冷冷地甩下話,他滿不在乎地轉身走出房間,關門時,甩門聲巨響。
“砰!”
熟睡的傭人阿姨嚇一跳,猛地清醒過來。
許昭意感覺全身無力,卻恨得牙癢癢的。
這渾蛋,一點人性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