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
歲月如梭。
自天師秦牧御天河消失,已然過去了整整一百年。
百年光陰。
足以讓滄海化為桑田。
但。
大秦。
這個在百年前幾乎被陷入滅絕境的帝國。
在這百年的時光中。
沒有半分衰敗,反而愈發強盛。
在人皇嬴政的統御下。
大秦的旗幟遍布了這方天地。
曾經的六道之亂。
仿佛……
從未發生過。
但。
那座矗立在咸陽城。
如百年前一般。
從未有過半點變化的天師府。
卻向世人昭示著。
曾有人。
以一已之力。
挽天傾。
救萬民于水火。
大秦。
西域經略府。
此地曾是貴霜帝國的都城。
然。
今日已然成為了大秦經略西域的中樞。
雄城內。
建筑風格與百年前已經大不一樣。
大秦慣用的卯榫黑瓦替代了那些粗糙的石制結構。
黑色的玄鳥旗。
在烈風中獵獵作響。
經略府。
正堂之上。
通武侯王賁,身披黑甲,端坐于高椅之上。
百年時光。
未在這位帝國悍將身上留下多余的痕跡。
反倒是那雙本就銳利的虎目。
經過沉淀。
愈發的讓人畏懼。
他。
是死過一次的人。
是陛下執掌人皇尊位后。
將其從封神榜中拉回現世的亡魂。
堂下。
十余名身穿大秦官吏袍服的官員站定。
他們。
是大秦帝國在西域各地的執掌者。
“稟將軍。”
一位大臣躬身出列,聲音沉穩。
“月氏故地,上月再現阿修羅血影,方圓百里村落盡數被屠,化為血土。”
“駐守軍千夫長率部圍剿,亦全軍覆沒。”
“血影疑似擁有修羅斗將的力量。”
話音落下。
堂內氣氛瞬間凝了幾分。
王賁面色不變。
同時。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
“稟將軍,貴霜余罪仍賊心不死。”
“其殘余王族,裹挾不臣之民,流竄于大漠深處。”
“上月,焚毀我大秦商道十三處,劫掠糧草輜重無數,煽動諸地反叛,其心可誅!”
“末將請命,犁庭掃穴!”
“稟將軍……”
十余名官吏。
一一上前。
將西域近況報上。
縱然大秦天威已鎮壓此界百年。
可。
這片土地上。
混亂從未有過一日真正停歇過。
尤其是阿修羅道余孽。
百年前。
修羅道將主趙括被天師卷入了那條恐怖的天河。
但。
阿修羅道未滅。
殺戮與血腥,依然在不斷地生著新的怪物。
他們此起彼伏,殺之不絕。
而……
新生的修羅道將主。
帝國的雙壁。
蘇宸。
卻不能如趙括一般掌控這些怪物。
于是乎。
這些修羅道的怪物成為了帝國的頑疾。
他們如同野獸一般。
滋生在天地各處。
直到最后一名官吏匯報完后。
堂內陷入了寂靜。
所有人都等待著通武侯的決斷。
許久。
王賁站起身。
那高大魁梧的身軀。
散發著一股令人驚嘆的壓迫感。
他環視堂下眾人。
聲音肅殺道。
“諸君所,本將已知悉。”
“然。”
“本將剛接陛下密令。”
“陛下決定……”
“集天下之物力供養劍圣。”
“助劍圣破境!”
“各地。”
“只需要維持秩序即可。”
此一出。
堂下十幾名大臣無色變,眼中驚然之色。
集天下之物力,供養一人?
那各地叛亂怎么辦?
“將軍,這……”
有官員想要開口。
王賁抬手制止了他。
沉聲道。
“陛下意志已決,非我等可以左右。”
“值此關鍵之刻!”
“爾等。”
“務必殫精竭慮。”
“不可使阿修羅和貴霜余孽作亂,擾亂帝國西南,牽扯陛下精力!”
“否則。”
“軍法處置!”
話音落下。
恐怖的殺氣籠罩了整個大堂。
眼見如此。
十幾名官員只能面色苦澀的領命道。
“喏!”
“我等。”
“謹遵將軍將令!”
“定不負陛下所托!”
王賁微微頷首。
“退下吧。”
“喏!”
隨后。
十幾名官員陸陸續續離開了正堂。
他們每個人的心里,都充滿了凝重之情。
集天下之力,助劍圣突破……
陛下。
這是要孤注一擲的去尋找天師啊。
待到眾人盡數退下。
空曠的大堂內只剩下王賁一人。
他臉上的肅殺消失。
隨后。
輕嘆了一聲。
他走出正堂,來到庭院中。
抬頭。
看著高遠的湛藍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