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萬鈞重壓集中于一點,以極致之反差,或可撬動非凡之力,滌蕩濁氣,成就……大清凈,大自在。”
他用了極其隱晦和扭曲的方式來描述,仿佛在談論一種玄妙的哲學。
他滿意地看著“岳飛”,以為對方仍陷在困惑與絕望中。
畢竟,他認為岳飛,就是個普通人,是什么都聽不懂的。
但周客不是岳飛。
周客是接觸過超自然力量的人。
自然也能聽懂,秦檜話語中的意思。
秦檜緩緩從袖中取出那個漆黑詭異的小酒壺,將暗紫色的毒液倒入玉杯。
“元帥乃濁世清流,一身浩然之氣。”
“或許……你的犧牲,并非毫無價值,而是以一種你我此刻皆難以完全洞悉的方式,助益于某種更宏大的……目標的實現。”
他將酒杯遞進柵欄,語氣變得“慈悲”而堅定,“飲下它吧。塵歸塵,土歸土。你的使命,或許已然完成。”
就在此時,筆記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您已經聽到飛升的奧秘。
飲下它,即可脫離此囚籠。
酒杯就在眼前,異香彌漫。
然而,周客卻沒有去看那杯酒。
他緩緩抬起頭,臉上之前的虛弱、困惑、悲憤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平靜。
他開口,聲音依舊嘶啞,卻字字清晰,如同冰錐砸落在青石板上:
“秦相爺,不必再用這些玄虛之遮掩了。”
秦檜倒酒的動作猛地一滯,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周客繼續說著,目光如刀,仿佛能剝開一切偽裝:
“你所說的超然力量,是神牌。你所追求的終極蛻變,是飛升。你所謂的古老祭禮,就是眼下這場嫁禍儀式!”
他每說一個詞,秦檜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你需要一場震動天下、曠古未有的冤獄。你需要一個足夠清白、足夠崇高的人作為祭品。你需要世人的憤怒、冤屈、不甘這些極端情緒作為能量。而你親手主導這一切,就是為了汲取這股力量,沖破你的瓶頸,完成你的神牌飛升!”
“你所掌握的飛升之法,總結成兩個字——”
“就是嫁禍。”
“我說得對嗎?秦相爺?或者說……神牌持有者,秦檜?”
周客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在這狹小的牢房內炸響!
秦檜臉上的從容、偽裝的慈悲、刻意的神秘,在那一刻徹底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驚怒和難以置信!
他的秘密,他最深藏不露、視為最高機密的飛升途徑,竟然被一個他視為砧板上魚肉、根本不該知曉神牌存在的武夫,如此清晰、如此準確地一口道破!
“你……你怎會……?!”
秦檜失聲叫道,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計劃被打亂的驚慌和暴怒,“是誰告訴你的?!不可能!”
他猛地后退一步,眼神變得無比兇狠和警惕,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柵欄后的這個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