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泉將倒好的茶盞送到沈蘊的唇邊。
溫熱的茶水騰起淡淡霧氣,模糊了他眼底的笑意。
“掌門師兄為人剛正不阿,但也正因如此,才最容易被親近信任之人蒙蔽。”
“你現在把消息傳過去,他必會徹查此事。”
“屆時,對方若是宗門高層,只需一句話,便能將所有痕跡抹得干干凈凈。”
“到那時,我們反而會打草驚蛇,更不好查了。”
沈蘊低頭抿了一口茶,清冽的茶香在唇齒間散開。
“有道理,”她舔了舔唇上殘留的茶漬,“那你的意思是,咱們自已先查?”
“對。”
宋泉說著,又從儲物戒里摸出一個紅彤彤的靈果,遞了過去。
“先找出是誰在搞鬼,拿到鐵證,再一并交給掌門師兄……到那時,任他的背景有多深都跑不了了。”
沈蘊毫不客氣地接過靈果。
她往宋泉懷里靠了靠,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咔嚓咬了一大口。
“行,那查吧。”
反正小師弟挺會查的……
而且今天剛調查完她。
她一邊啃著果子,一邊含糊不清地開口:“不過光咱倆查怕是不夠,得找幾個靠譜的幫手。”
宋泉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她的心思:“許映塵和司幽曇?”
沈蘊嚼著果肉,偏頭看他:“你還挺聰明?”
“師姐信任誰,我心里還是有數的。”
宋泉的目光落在她被果汁浸得晶亮的唇上,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好吃嗎?”
沈蘊點頭:“好吃啊,甜的嘞。”
“我嘗嘗。”
話音剛落,他便飛快地奪走了沈蘊手里的靈果。
沈蘊:“?”
下一秒,他的唇不由分說地貼了上來。
……
又一個時辰后,兩道傳音符悄無聲息地從赤練峰的洞府飛了出去。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個身影就一前一后出現在了洞府之內。
許映塵換了那身華貴的鶴紋大氅,月白色的衣料上用銀線繡著繁復的云紋,襯得他愈發貴氣逼人,面容清冷。
他一進來,目光便落在并排坐在案幾前乖乖喝茶的沈蘊和宋泉身上。
奇怪,這兩個人怎么坐的這么端正?
司幽曇倒沒時間做造型,他還是穿著那身玄色法衣,一進洞府就尋了個舒服地軟榻,整個人慵懶地往上一靠。
“今天干什么活兒?”
沈蘊:“……?”
“你怎么知道是干活?”
“因為不是我自已來。”
說完,司幽曇嘆了口氣,滿臉都是失望的樣子。
沈蘊嘴角一抽。
她將靈田里發生的事情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
話音落下,洞府內一片死寂。
許映塵眉頭緊鎖:“煉尸?”
司幽曇收起了那副懶散的模樣,從軟榻上坐直了身子,表情凝重。
“在天劍門之內,用宗門弟子的尸體煉尸……這和在太歲頭上動土有什么區別?”
“尋常人可沒這個膽子和本事。”
許映塵沉吟一聲:“的確,而且煉尸之術本就是邪法,可此人偏偏選擇用不同修士的殘骸拼湊,還特意埋在靈田之下……”
“靈田靈氣充沛,再有陣法加持,這不像是簡單的煉尸,更像是在借助宗門地脈的靈氣,養一具特定的尸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