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此事和他有關?
不對。
沈蘊眸光一閃,迅速否定了這個念頭。
如果是他所為,沒必要現在才提。
而且以葉寒聲的性格,若真與此人相識,才不會這般失態。
唯一的解釋是……
消息來自魔族。
沈蘊迅速將心思收起,想要試探一番,于是譏諷出聲:
“老東西,你出一趟遠門,打聽回來不少消息啊?嘴忙著口的時候,耳朵也沒閑著,還挺能干。”
鳳鴻遠卻只是淡淡掃她一眼,根本不接話茬。
他的目光依舊牢牢鎖在葉寒聲身上:
“讓本座猜猜……能讓儒修的浩然正氣都壓制不住的傷痕,絕非尋常妖魔所為。”
“聽說,幾十年前翰墨仙宗聯合北域幾大宗門,共同清剿無間心淵,那一戰打得天昏地暗,你們折損了不少天才弟子?”
“而你葉寒聲,卻在最后關頭失蹤了半年。”
鳳鴻遠每說一句,葉寒聲身側的墨跡便更狂亂一分。
那些由文氣凝聚的筆鋒開始失控盤旋,割裂地面,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劃痕。
沈蘊見他失態至此,看不下去了。
她踏前一步,擋在葉寒聲身前,直視鳳鴻遠:
“閉上你的嘴,不然我把你的舌頭拽出來打個結再塞回去。”
鳳鴻遠卻笑了,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至極的威脅。
“小丫頭,你以為本座是在嘲諷他?”
他將笑容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殘忍的快意:“本座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一個關于背叛的事實。”
“背叛”二字,宛如一柄重錘,狠狠敲在了葉寒聲的心上。
剎那間,他身側的所有墨跡一齊轟然暴走,如狂龍騰空,碎石飛濺。
鳳鴻遠卻是不閃不避,任由那凌厲的氣勁拂過衣袍,發出聲響。
他很享受葉寒聲此刻的失態。
“看來本座說對了,”鳳鴻遠嘖嘖稱奇:“擁有文心之人,心志堅定,萬法不侵,可丹田破碎的滋味,想必也不好受吧?”
見他說個沒完,葉寒聲始終緊閉的唇,終于動了。
“我沒有背叛過翰墨仙宗。”
“你沒背叛翰墨仙宗?”鳳鴻遠冷笑出聲,“那你倒是解釋解釋,當年無間心淵一戰,為何偏偏只有你活著回來了?”
“你那些同門師兄弟呢?”
“與你一同出生入死的袍澤呢?”
“他們用命為你鋪的路,走得可還順暢?”
“所有人都死了,死在無間心淵最深處,而你卻獨自逃了出來,甚至還丟下了翰墨仙宗的至寶。”
“好一個儒道天才,怪不得……有著這般天資還只是個元嬰。”
沈蘊被鳳鴻遠一句接一句的話給鬧麻了。
這人在說什么東西?
葉寒聲背叛翰墨仙宗?
放他爹的狗屁。
那個為了不讓她情蠱發作、清白受損,甘愿將蠱毒引渡自身的人……踏遍四域、淡泊名利、從不汲汲于門派虛名的人……面對境界遠超已身的邪佞,會毫不猶豫擋在最前方的人……即便丹田受創、根基動搖,在生死之戰中也未曾后退一步的人……
是君子中的君子。
他會背叛翰墨仙宗?
會背棄道義?會貪生怕死?會棄友求生?
不如讓她信炎華愛上了鬼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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