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荒謬?”
當然不覺得,但不能說。
沈蘊輕咳一聲:“是有點荒謬……”
“但這話是你說的,我信你。”
我信你——
這三個字輕飄飄落下,卻在許映塵心里砸出一個坑。
她說……信他?
如此離奇,近乎詭異的事,她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
一股難以喻的喜悅從他心底炸開,直沖四肢百骸。
那感覺,像是他將靈魂深處最隱秘的角落,毫無保留地剖開在心儀之人面前。
他等待著質疑,等待著疏遠……可對方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說完了嗎?說完了一會兒還回家吃飯嗎?”
許映塵望著那張明媚的面容,喉頭微動。
他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想要融入她的身體之中,與她廝磨在一處。
叮——許映塵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450
聽到提示音,沈蘊是真驚訝了。
啥意思,他和自已坦白,還漲好感度?
這是……什么人格?
許映塵沉默片刻,終究沒對沈蘊提出來一發的請求。
他強行壓下心頭剛泛起的旖念,決定先辦正事。
他端坐在她身旁,將方才回憶起的事情說了一遍。
沈蘊的面色越聽越陰沉。
“鳳鴻遠竟是炎華的弟弟?那紅獄豈不是……”
豈不是小丑嗎?
合著這兄弟二人聯手給她做了個局?
許映塵點了點頭:“恐怕紅獄的事情沒那么簡單。”
“若他與魔族的牽扯如此之深,那半魔之子的降生很可能就是一場預謀,只怕連紅獄自已都被蒙在鼓里了。”
沈蘊沉聲問道:“鳳鴻遠是什么時候回到魔族的?”
“大約二百多年后。”
“講講。”
“我所知有限,只能根據還記得的部分來說。”
“沒關系,能說多少就說多少。”
許映塵沉吟一聲,似乎在努力回憶著萬蓮當時的只片語。
“彼時,鳳陽已與魔尊炎華并肩縱橫,聯手攻伐了四域諸多中小型宗門,魔界的版圖擴張了不少。”
“他們不僅強行囚禁正道修士,迫其轉修魔功……更將寧死不從者抽魂煉魄,化為滋養魔修的資糧,手段之酷烈,令正道聞風喪膽。”
沈蘊心中一凜。
“他們豈敢?”
“那時的炎華已至煉虛之境,自然敢。”
許映塵嘆息一聲:“所幸那時,靈渠與無命子二人也及時突破到了煉虛之境,四域生靈才逃過一劫。”
可是……
在他臨終之時,好像有過一些模糊印象。
那魔族似乎有了新的盟友,他們借著盟友之勢,直撲合歡宗和天機閣而去。
想到此處,許映塵的眸光暗了下去。
那時的他已經五感潰散,命火將熄……這段記憶虛實難辨,作不得準。
但若是真的,就更讓人心驚了。
那意味著,魔界在后期已經張狂到可以攻打有著完整道統的大宗門了。
沈蘊艱難地消化著這坨信息。
原來是上一世的老魔登晉升到煉虛了,怪不得那么狂。
但這一世,他的路可未必那么順。
她想起此前趁炎華與靈渠纏斗之時,暗中在其體內打入的一縷天火。
此火對魔族傷害極大,能惡心他好長一段時間,恐怕現在還……
等等。
沈蘊忽然抬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難不成,鳳鴻遠突然去魔界這一趟,就是為了炎華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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