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偏過頭,聲音帶著一絲冷意:“轉機?所指為何?”
“奴婢也不知詳情,”侍女低聲回稟,“只聽聞……府上來了幾位客人。”
女子眸光一凝。
“……客人?”
她指尖微頓,近乎無聲地重復著這兩個字。
恰在此時,筆尖飽蘸的墨汁不堪重負,墜落下去。
“嗒。”
一滴濃墨在宣紙上洇開,如同淚痕。
女子凝視著那擴散的墨跡,若有所思:
“鳳府……哪來的客人?”
……
沈蘊回到主院,那幾名先前意圖跟隨她的侍從再度現身。
“前輩,終于尋到您了!”
為首侍從躬身行禮,語帶急切。
“何事?”
“大公子請您移步西院,一同用膳。”
沈蘊挑眉:“其他人呢?”
“皆已在西院等候,您一到便能見到。”
“帶路。”
“是,請隨我來。”
侍從恭聲應下,在前引路。
沈蘊緩步跟隨,不多時便行至一處臨水而建的精巧水榭旁。
水榭玲瓏雅致,氤氳縈繞。
中央的八角桌上,各色靈果、珍饈靈食琳瑯滿目,其間還擺放著幾瓶蜜釀與花露。
葉寒聲等人早已落座等候,且各有各的風姿,除了一人——
坐在主位旁的那張死人臉。
他面無表情,刻意裝得清冷出塵,與周遭氛圍格格不入。
而那張主位的椅子,顯然是刻意留出的空位,正等待著她來。
沈蘊心中無語。
這鳳子墨還真夠不要臉的,竟然直接把她身側的位置給占了?
那里一向是月芒坐的位置,他坐在那里,莫非也要伺候她不成?
雖然厭煩,可眼下還需在鳳府逗留幾日,不好當面發作。
沈蘊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鳳子墨此刻煩得要死。
眼前坐著的五人,本該是針尖對麥芒的情敵,卻不知為何達成了默契,隱隱結成同盟,將他排斥在外。
“嘖,這茶具倒是雅致,”司幽曇慢悠悠呷了口茶,“只可惜茶葉太過平庸,白白糟蹋了好器物。”
說罷,意有所指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鳳子墨。
月芒拈起一枚靈果,故作惋惜地搖頭:“果子確屬上品,奈何熟過了頭,再耽擱片刻,怕是要爛在枝頭,徒惹人厭了。”
葉寒聲更是擺出一副文人之相,含笑環顧四周美景:“此處景致甚妙,清爽自然,好過某些枯枝朽木,非要強充蒼松翠柏,徒增笑耳。”
這一通下來,聽得鳳子墨額角青筋暴起。
也不知道這幾人都在含沙射影什么……想來,應該是覺得他的存在構成了威脅。
他心中怒火早已燒起,面上卻始終沉默以對。
一則,是因為這些人修為高深,硬碰硬劃不來。
二則,是因為沈蘊此刻不在場,若貿然與他們爭執,反而容易被反咬一口,落入他們的圈套之中。
所以,他便一直板著一張臉坐在此處等沈蘊歸來。
就在這時,一抹紅影突然出現在視線之內。
鳳子墨神色一喜。
“仙子,我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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