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底似有熔金流轉,牢牢鎖定了她。
那目光中蘊含的恐怖威壓和審視之意,讓沈蘊心里莫名竄起一股寒意。
他垂落的金色衣袍滑過冰冷玉臺,腰間束帶勾勒出勁窄腰線,修長指節漫不經心地叩擊著扶手……
像敲在她的頭蓋骨上。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塔中彌漫。
許久,焰心低沉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打破了死寂:
“進階化神了?”
“……嗯。”
“倒是比本尊預想的快。”
焰心語氣難辨,忽然屈指,不輕不重地叩了叩身前的空位。
那位置,緊挨著他斜倚的膝前。
“過來些說話。”
沈蘊:“?”
他要不要看看他指的是哪兒?
她坐那合適嗎?
見沈蘊像被膠水粘在了原地似的,焰心眸子微瞇:“是要本尊親自請你嗎?”
“那倒不是。”
沈蘊裙擺一撩,幾步上前,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她側首看向焰心,自覺示好的姿態已然做足,旋即將話鋒一轉,主動切入主題:
“我去了另一方修真界,聽聞了你的舊事。”
話音落下,焰心周身原本穩定的火系靈力猛地一顫。
空氣像是被無形的熱浪扭曲,不安分地環繞在二人周圍。
然而他的面上依舊平靜,唯有睫羽低垂,掩住了眸底深處翻涌的波瀾。
沉默。
無盡的沉默。
沈蘊:“……”
死人,裝什么,趕緊接話啊。
見他始終沉默不語,沈蘊只得試探著往下說:“我還去了一處地方……那里立著一座人造的天梯,還有……”
她稍作停頓,觀察焰心反應。
見他眸光微動,才繼續補充道:“……還有那飛升者留下的一道殘念。”
“他算不得飛升者。”
焰心終于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哦,”沈蘊從善如流地改口,“那就是老木登留下的一道殘念。”
“……他叫辰笙。”
“這名字不配他,叫畜笙比較合適。”
“……”
焰心這次徹底沉默下來。
但那緊抿的唇角,卻幾不可查地向上彎起一道極淡的弧度,轉瞬即逝。
沈蘊見他不說話,也不管了,直接一股腦地叭叭了出來:
“總之,我與那畜笙的殘念狠狠打了一波,用你贈予的異火,將他燒死了。”
“那座天梯被我用陣法隱下,我想著……”
“若要有人將此間真相昭告天下,除你之外,再無第二人選。”
焰心慵懶地支著下頷,指尖在太陽穴處輕點兩下,尾音拖長:“哦?”
“可本尊……被他鎖死在此處,寸步難行。”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嘲弄。
“我知道。”
沈蘊快速應了一聲,然后開始表演:
“所以,我愿以家傳秘術為憑,燃我百年陽壽為引……
換你脫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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