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站在一旁,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這都什么跟什么?師徒關系說斷就斷了?
當這東西是買賣嗎,說退貨就退貨?
這要是傳出去,四域修真界還不得炸了鍋?
天劍門年度最大八卦,師徒當眾解約,還是老祖親自蓋章認證的……靈渠的臉怕是都要丟光了。
果不其然,站在一旁的靈渠差點氣死。
他的臉色青白交加,袖子里的手指捏得極緊,周身那股子凜冽的劍意不受控制地外泄,卻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被當眾斷絕師徒關系,還是被徒弟主動甩了的……
這種恥辱,比他年輕氣盛時在四域論劍大會上輸給無命子那個裝貨還要難堪百倍。
可偏偏,他連反駁的理由都找不到。
而且老祖在一旁,他也不能發作。
太上老祖看著靈渠那副馬上就要憋出內傷的模樣,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行了靈渠,此事就此定論,你也別擺出這副死了道侶似的苦大仇深樣。”
“你座下還有其他弟子,少一個沈蘊,不礙事。”
說完,他將目光重新落在沈蘊身上,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珠里,藏著一絲看透一切的笑意。
“丫頭,你雖無師尊,卻仍是天劍門的弟子,這一點不會變。”
“宗門有難,你當出力。宗門有功,你也當得其份。”
沈蘊立刻心領神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弟子明白,多謝老祖成全。”
沈蘊心里暗爽。
這波不虧,甚至血賺。
既甩掉了靈渠這個煩人精,自已又毫發無損,還能繼續掛靠在天劍門這個大集團名下,該有的福利待遇一點不少。
天下還有比這更美的事兒?
誰有她聰明啊?
順著桿子往上爬的本事,她要是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太上老祖似乎看穿了她心里那點小九九,也不點破,笑意更深了些。
“這事就這么定了,”他轉頭看向東陽,“東陽,你去通知各峰長老,三日后,在主峰召開長老會。”
“是時候,該處理辯武的事了。”
東陽心頭一凜,那點八卦心思瞬間被壓了下去,立刻躬身應道:“弟子遵命。”
太上老祖又轉向沈蘊,臉上露出一絲堪稱慈祥的笑意。
“丫頭,這幾日你便好好休息,等長老會召開,還需要你出面作證。”
沈蘊立刻換上乖巧聽話的表情:“弟子明白。”
“去吧。”
沈蘊行了個禮,轉身就走,步履輕快得幾乎要飄起來。
剛一邁出大殿門檻,她就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以后看見靈渠可以盡情地翻白眼啦!
揍靈渠一頓也不會被人罵她不尊師重道啦!
爽!
沈蘊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兒往楊旭那里飛去,準備把阿雪帶到師姐那兒。
……
與此同時,東域邊境,枯骨嶺。
這是一片終年籠罩在陰霾之下的荒涼之地。
地面上散落著無數白骨,有人的,有妖獸的,全都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斑駁破碎。
一座廢棄的礦洞深處,辯武正盤膝而坐。
他面前懸浮著一個不斷蠕動的血色法陣,法陣中央,一縷幾近透明的魂魄,如風中殘燭,明滅不定。
正是金明風的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