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仙宗的藏寶閣乃是祖上傳承的規制,除宗主持有鑰匙外,尋常弟子根本無權踏足三層以上。
而那太極朱砂,至少存放于第五層。
紅獄搖了搖頭:“我也不信啊,可他偏偏就是做到了……他這個人,一向讓人意外。”
“盜取宗門秘寶是重罪,他如何對宗門交代?”
“交代不了,所以,鳳鴻遠索性叛離了翰墨仙宗。”
紅獄垂眸,語氣里帶著幾分恍惚,似乎那段過往只是一場夢境。
“我用太極朱砂與炎華做了交易,換來了自由之身,隨鳳鴻遠來到了這南域。”
“他既是我第一個男人,我又有了孩子,自然對他生出了幾分情意……我們二人在這南域,度過了數十載快活無憂的歲月。”
“這般安穩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鳳鴻遠的道侶攜著鳳子墨找上門來,一劍貫穿他心口的那日。”
沈蘊:“???”
等等,誰?!
鳳鴻遠的道侶???
她做了什么?!貫穿了什么?!!?
這還是修真界嗎???
紅獄看著沈蘊震驚的神情,輕笑一聲:“你沒聽錯,她當著我的面刺傷了鳳鴻遠,將他罵得一文不值。”
“可鳳鴻遠卻只是盯著她笑出了聲,甚至握住她的手,將那劍往自已心口刺得更深了些。”
“那女子驚得直接松開了劍柄,而他卻說……‘你果然舍不得我死’。”
“那一刻,我便懂了。”
“原來他身邊……還有旁人。”
“說來你或許不信,”紅獄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自嘲,“那時的我,心中竟無半分受騙的怒意,只覺荒謬至極,甚至笑出了聲。”
沈蘊吞了下口水:“……笑什么?”
“笑他這么大費周章,到頭來,只不過是為了讓我替他生下硯兒。”
“我的硯兒……”
提及這個名字,紅獄的眼中瞬間泛起了淚光。
“那孩子……他天性純善,連對靈獸都心懷慈悲,未曾沾染半分他父親的詭譎心性,也沒有遺傳到母親的毒辣。”
她的聲音逐漸哽咽了起來:“可偏偏……偏偏要活在這樣令人窒息的牢籠之中。”
“所以,我別無所求……”
“只求你們……放過我的硯兒。”
至此處,她已是泣不成聲。
沈蘊喉間干澀,心緒難平。
這瓜的滋味遠超她的想象,吃得她心頭一片茫然。
更令她心驚的是,鳳鴻遠比她預想的更嚇人。
他先是以輕佻之語戲弄紅獄,激得她含怒出手。
然后又動用儒家至寶,將她的魔氣凈化,將其重傷,摧毀了她的力量根基,讓她沒有還手之力。
還偏偏在她瀕死時歸來,施以救治,甚至將她安置于私宅悉心療養。
最終,一步步誘導她,甘愿為他誕育子嗣。
這般手段,哪里是簡單的修為壓制?
這分明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意識碾壓。
換之……
是馴化。
先摧毀紅獄的自尊,再以恩惠重塑忠誠。
而且,他一直在誘導紅獄主動發難,又順勢讓她陷入被動的局面……
這個人,是天生的設局者。
也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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