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啟隔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她,說道:“你覺得呢?”
他竟將這問題拋給了她。
“我怎么知道。”俞安面無表情的說,將臉別到一邊。
鄭啟從來都是從容的,也不說話,又低頭開始處理起了工作來。
俞安想說點兒什么,但面對著他這樣兒卻無法開口,一時就那么坐著沒有動。
客廳里只有敲擊鍵盤以及鄭啟偶爾低聲咳嗽的聲音,俞安的神色復雜,視線落到對面的人身上,很快又收了回來。
隔了好會兒后她還是開了口,問道:“你打算在這兒住到什么時候?”不等這人說話,她又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在我這兒住著你覺得合適嗎?”
她心里說不出來的煩亂,連工作也沒了心思。
鄭啟挑眉看了看她,說道:“我以前也不是沒在這兒住過,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他說著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說:“我付一半房租?”
這人這樣兒明顯是故意的。
俞安有些惱火,抿緊了唇。
鄭啟又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沒再管她,繼續開始處理起工作來,倒讓俞安討了個沒趣。
她一直坐著沒有動,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鄭啟。
過了好會兒,鄭啟總算是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慢騰騰的說道:“你要不想讓我住在這兒辦法很多,可以報警告我私闖民宅,也可以把門鎖換了,也可以沖到公司去當著別人的面質問我。你看,辦法是可以慢慢想的。”
這人一副好心指點她的樣兒,但俞安卻壓根就不信他的好心,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動。
鄭啟微微笑了起來,說道:“辦法都給你了,你要不肯我能怎么辦?”
這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俞安這下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回了房間。
她不愿意將事兒鬧大,但想到他說的換門鎖心里不由一動。但很快又挫敗下來,他要想進來換門鎖又有什么用?
她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呆呆的沒有動。許久之后閉上眼睛倒在了床上。
她極力的將鄭啟當成隱形人,也不愿意同他碰面,每天早早的出門,主動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她以為這樣就會讓人有幾分愧疚之心,但完全是她想多了。
鄭啟在這兒住得悠閑自在,似是很習慣這邊兒的生活。
她只回來睡覺什么都不管他也無所謂,叫了鐘點工過來收拾偶爾做飯,一切同在自己家里沒什么區別。
她拿這人半點兒辦法也沒有,想回父母那邊去住一段時間,又怕父母生疑只能作罷。
這人住得就跟自己家似的,但她每日卻提心吊膽,每每孟致打來電話她都很是不自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同他說。
她完全不敢想孟致要是知道鄭啟住到她家里會怎么想。
俞安因為這事兒神思恍惚完全不在狀態,每天回家開門盼望著的就是鄭啟已經離開。
不知道是最近的應酬少還是怎么的,每每她下班回去鄭啟都已經回去了。多數時候都在客廳里處理工作。
這天晚上她回去鄭啟竟然在煮東西,見著她回來挑了挑眉,問道,“我煮了餃子你吃嗎?”
俞安整個人沒精打采的,也許是已經妥協,沒有再冷漠以待,說道:“謝謝,不用。我已經吃過了。”
鄭啟也不同她客氣,很快在餐廳那邊吃起了餃子來。
俞安這幾天有些上火,往廚房去倒了一杯水。待到往鍋中看時才發現這人的餃子煮糊掉了,面皮肉餡在鍋里混合在一起成了漿糊狀,光看就慘不忍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她沒管這事兒,倒了水很快就往外邊兒去了。
鄭啟很快吃完了餃子,但這人并沒有去收拾的打算,明兒鐘點工會過來。
他往客廳那邊坐著的俞安身上看了一眼,走了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問道:“最近都在加班,你們公司很忙?”
這人大概是故意那么問,他明明知道她每天那么晚回來是不想見他。
撕破臉皮似乎對誰也沒有好處,俞安說了句還行后就想起身離開。
但還沒站起來就聽鄭啟慢條斯理的問道:“你打算一直躲我到什么時候?”
他果然是知道的,只是故意那么一問。
俞安當然不會回答他的話,惹不起她總躲得起,他總不會在這兒一直住下去。
她起身就要離開,但才剛站起來鄭啟又慢騰騰的說道:“你這樣兒是想我一直在這兒住下去?”
俞安的動作頓了頓,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抬頭看向了他。
兩人的視線對上,鄭啟慢悠悠的說道:“你也看到了,我身上有傷,這段時間沒人照顧。等身上的傷養好了,也許我就走了。”
這人這意思就是要讓她照顧他。
他受傷是真,但誰也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俞安抿了抿唇,隔了會兒后還是問道:“你確定你傷好后就走?”
“當然。”鄭啟這下回答得很爽快。
俞安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一時間有些猶豫。
鄭啟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兒,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說道:“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有的是時間。”
他這話說得頗為意味深長,像是能耗到永遠似的。
俞安的唇抿得緊緊的,沒有馬上回答這人的話,匆匆回房間里去了。
雖是已經不早了,但在床上她仍舊睡不著。這人沒來這兒時她失眠,來了她同樣也失眠,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睡得著。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