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會議上被當眾批評的事兒還是傳了出去,中午吃飯時趙秘書下來找她,大概是怕她多想,歉疚的說:“我昨兒就只和鄭總說你生病了想休息,他當時沒說什么的,也不知道他今兒怎么會當眾提起。”
俞安苦笑,說沒關系,讓她別多想。
兩人一同往餐廳,趙秘書壓低了聲音同她說:“最近事兒多,鄭總心氣不順火氣大,這幾天大家都是夾著尾巴做人。昨兒李助理因為一點兒小事被他給訓斥了一頓,我在外邊兒都聽得尷尬。”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拿人薪水受人差遣,老板心情好大家都好過,一旦心情不好大家都遭殃。這份工作看起來光鮮亮麗,實則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這下輪到俞安反過來安慰她,趙秘書笑笑,說道:“我已經習慣了。”她倒是挺會自己安慰自己,說道:“鄭總比起很多老板已經好很多了,至少沒有那么多無理要求。”
可不,她也見過那種齷齪的,完全不拿人當人,領一份薪水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讓人伺候著。
她也怕被俞安笑,又馬上說道:“牛馬嘛,就是要善于安慰自己,否則這工作就沒辦法干了。”
可不就是這道理,兩人相視一笑,默契的不再繼續這話題了。
俞安的感冒時好時壞,晚上周衡打電話來時聽到她的鼻音有點兒重,便詢問她是不是感冒了。兩人之間的聯系斷斷續續,倒真像朋友一般。
俞安說是,說在醫院輸了幾天液,但不知道怎么的不見好,也許是因為這次拖的時間有點兒久了。
她這邊鬧哄哄的,有小孩子又哭又鬧。周衡便問她是不是在醫院,在哪個醫院。
俞安沒告訴他,只說馬上就輸完液了,她一會兒就走了。
周衡說他現在在外邊兒,下雨車不好打,他過來送她回家去。又開著玩笑說好歹是朋友,讓她別那么客氣。
俞安雖是不愿意欠人人情,但人那么說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他自己在哪兒。他應該是在附近,沒多時就過來,還帶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俞安是下班過后就直接過來的,沒吃東西。她本沒什么胃口,但人已經帶了過來也不能不吃,向他道了謝,吃起了粥來。
她輸著液不方便,周衡要喂她,她很不自在,拒絕了,說能自己吃。
她邊輸著液兩人邊說著話,周衡說最近是流感高發季,剛感冒時她就該來看的,拖久了好得慢人也受罪。
俞安的身體一向都很好,平常感冒都是拖著拖著就好了,哪里想到這次會變嚴重。
她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等周衡扔了東西回來,才想起自己竟沒問人吃沒吃東西。于是趕緊問道:“你過飯了嗎?”
周衡笑笑,說吃過了。
他說著看了看俞安輸著的水,見她眼底下是黑眼圈滿臉的疲憊,問了她輸完這瓶還有一瓶水,便說道:“你睡會兒吧,我看著。”
俞安趕緊的搖頭,說道:“我不困。”但兩人在一起著實沒什么說的,那么坐著有些尷尬,她到底還是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因為吃了半碗粥的緣故,今兒感覺沒那么冷時間也沒那么難熬。輸完液周衡叫了護士過來拔了針,兩人往醫院的停車場他又問:“你沒吃多少東西,想不想再吃點兒什么?再沒胃口還是要多吃點兒東西,不然怎么能好得快?”
俞安搖頭說不用,說想早點兒回去休息。
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只想快點兒倒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周衡倒也沒勉強,直到俞安不舒服,上車便開了暖氣。
高峰期早就已經過了,以往的這時候道路都是通暢無阻,今兒不知道是怎么了,出了醫院沒多久就堵起了車。
俞安起先還看著前邊兒的路況,眼見半天動也不動,實在撐不住閉上眼睛睡起了覺來。她竟然就這么久睡了過去,直到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周衡叫她她才驀的睜開眼睛。
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路,她很是尷尬,趕緊的解開安全帶向人道了謝。
周衡有些無奈,說道:“不是讓你別那么客氣嗎?我們也算是朋友不是嗎?”他看了看時間,說道:“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明兒下班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去醫院。”
今兒已經夠麻煩他了,哪里好在麻煩人,俞安趕緊的說不用,讓他忙他的,她自己打車過去很方便的。
周衡卻不再繼續這話題,只讓她快回家休息,要是晚上身體不舒服就給他打電話。
俞安再次的向他道了謝,打開車門下了車。周衡沒在這邊停留,沖她揮揮手,開著車走了。
剛才車里的空調太足,下車俞安就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她不由得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匆匆的往小區里走去。
盡管她已經拒絕,誰知道第二天下班周衡還是開了車過來。他很準時,她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時他就給她打了電話,說是已經到公司門口了。
俞安匆匆的下樓去,他已經在路邊等著了,見著她就沖著她揮了一下手。她趕緊的過去,有些懊惱,說道:“不是讓你別過來了嗎?跑來跑去的多麻煩。”
“沒什么麻煩的,我正好在附近辦事。”周衡笑著說道,很紳士的替她拉開車門讓她上車。
正是下班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俞安多少有些不自在,向他道了謝后坐進了車里。
周衡很仔細,買了面包和點心放在車里。上車后便遞給俞安,說:“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口味,都買了些。空著肚子輸液不好,先吃點兒東西墊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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