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灑在那人身上的大片,他肯定也被燙著,只是沒想到他竟然一聲也沒吭。
稍后鄭啟回來,仍舊繼續開會,神色間沒有任何異樣。俞安暗暗的腹誹這人一向皮厚,灑了的咖啡未必傷得了他。
會議一直開到下班,眼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鄭啟說今天先到這兒,讓大家下班,又點了幾人留下繼續商量剛才所提到的問題。俞安本是可以先走的,要出門時卻又被杜明叫住,讓她給大家叫點兒吃的。
俞安應了下來,詢問在座的幾位是否有忌口。杜明想了想,看了看正同人說話的鄭啟一眼,說盡量清淡點兒,這段時間應酬太多,胃有點兒受不了。
她很快叫好了外賣,不好先行離開,就在外邊兒拿出了筆記本,消化起了剛才會議上的內容,直至電話響起,外賣小哥告訴她外賣到了,她才急匆匆的下樓去。
拿了外賣送進會議室,杜明讓她留下一起吃飯,又吩咐她將會議的資料整理出來。
一行人九點多才散了,資料她還沒整理完,便自覺留下加班。誰知沒過多大會兒,辦公室的門就被敲了敲,俞安抬起頭,就見鄭啟站在門口,眉頭微微的皺著,問道:“不下班在干什么?”
同事們都已走得差不多,辦公區很安靜。俞安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有些不自在,說:“我資料還沒整理完。”
鄭啟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明天下午要,早上做好就行。”
俞安還有些猶豫,見那人一直站著只得說道:“好的,我馬上收拾好就下班。您先走吧,我等會兒會關燈。”
鄭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走了。
俞安很快收拾好東西下班,盡管她已經很多次晚走,但面對著偌大空蕩蕩的一整層樓心里還是有些害怕,關了燈頭也不敢回一路小跑著到電梯口。
過了轉角處才發現鄭啟沒走,在電梯的窗戶旁抽著煙,見著她過來掐滅了煙頭,按了電梯。
俞安同他單獨在一起總是很不自在,又是在公司里,像往常一樣客氣的叫了一聲鄭總。
她今兒穿了一件白色的半袖襯衫,搭配灰色的包臀裙平底鞋。頭發挽在后腦勺處,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鄭啟的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微微點點頭,見電梯門打開,進了電梯。
他的車在地下停車場,他按下的樓層是負三樓。俞安正打算按一樓的按鍵,就聽他說道:“我送你。”
俞安趕緊的說了聲不用。
鄭啟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慢騰騰的說:“怕被人看見?只有心虛的人才會看什么都不正常。”不等俞安說話,他又問道:“你不打算問問我有沒有被燙傷?”
俞安被燙紅的手背雖然中途去洗手間用涼水沖過沒那么疼了,但仍舊還有點兒紅。這人的只會比她重不會比她輕。
她的臉有些紅,訥訥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么用?”
這人著實難纏,俞安招架不住,只得說道:“我去給您買一支燙傷藥膏,擦上應該能緩緩。”
鄭啟一本正經的應了一聲好,俞安只得上了他的車。
車子駛出停車場,不遠的路邊就有藥店,俞安讓鄭啟停車他也沒停,抬抬下巴指了指路邊禁停的標識,說:“你看這兒能停車嗎?”
俞安還在繼續搜尋路邊的藥店,這人卻一腳油門開出老遠,眼見他越開越遠,俞安出聲提醒,“那前面有藥店,可以停車。”
鄭啟哼笑了一聲,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覺得買支藥膏就行了?”
俞安很是后悔上了他的車,聽到他那么說不由急了起來,問道:“那你想怎么樣?”說完馬上又說道:“停車,我要下車。”
鄭啟并不搭理她,反倒是反向盤一打,將車駛進了旁邊兒的一小道。小道兩旁樹蔭茂密,也不知道是通往哪兒。
俞安心里更是著急,卻心有顧忌怕發生事故不敢去搶奪方向盤。鄭啟直接將車開到了半山腰才停了下來,解開了安全帶,說:“你說我想怎么樣?”不等俞安說話,他又接著說道:“你灑了咖啡讓我受了傷,不該好好談談賠償嗎?”
山間的夜里靜得很,除了他們這車,周邊都是漆黑的。俞安的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明知道這人不懷好意,卻也只能故作鎮定的說:“那去醫院,讓醫生看看。”
鄭啟沒搭她的話,哼了一聲,說:“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心里對我不滿,所以故意將咖啡灑到我身上。”
她故意將咖啡灑到他身上,她哪有那么大的膽子,她馬上就否認,說:“不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他笑了一聲。
這人分明是無理取鬧,俞安有些惱,不想再同他掰扯,正打算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下車離開,就聽鄭啟問道:“你是不是也被燙著了?”
俞安下意識的否認,說了句沒有,試圖將被燙傷的手背躲起來。
但卻被鄭啟給一把抓住,她的手背上有一小塊是紅的,看著顯眼得很。
“做事毛手毛腳的。”他下了結論。
俞安很不自在,要抽回手來。他卻握著不放,兩人就那么拉扯著。她身上還綁著安全帶,鄭啟嫌礙事,解開后湊過頭去親她,她哪里肯從。掙扎間碰到了手背上的傷,她不由悶哼了一聲。
鄭啟有所顧忌,松開了手,俞安借著這機會打開車門下了車。只是沒走幾步就被鄭啟給捉住,他將人抱著往回走,拉開后座的車門將人塞進車里,哼笑著說道:“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也沒有車,你打算走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