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她很少往樓上去,如有不得不去的事,通常都是交給趙秘書,倒是一次都沒有同鄭啟碰過面。
這天晚上她加班走得稍晚些,公司里的人陸陸續續都走光了。下了樓到大廳,就見老許在門口站著,應該是鄭啟還沒下班,他在這兒等。
俞安上前去同他打招呼,問道:“許師傅,你還沒不班嗎?”
老許回過頭來,見是她笑呵呵的說道:“我特地在這兒等你呢。”
俞安有些吃驚,愣了一下,說:“等我干什么?”
“我去鄉下看朋友,臨走他瓜果蔬菜非給我塞一堆。我一個人平常幾乎不開火,都是吃公司食堂。這些菜放著放壞了多可惜,你上次不是說喜歡做飯嗎,我就想著帶給你,也給你父母那邊分上一些,都是自己種的,沒打過農藥,可好吃了。”
俞安哪里想到他是特地等在這兒給自己送菜,看樣子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她趕緊的說道:“您怎么不上樓去找我?”
老許笑著說道:“找你干什么?你在工作我不好打擾的。而且我也沒什么事,等等也沒什么。”
他的那些菜是放在車里的,車就在門口停著,他一邊兒帶著俞安往車邊走一邊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吃外賣,有的連飯也不會做。像小俞你一樣會做飯的人少之又少,要我說自己做吃健康多了。”
兩人說著話到了車邊,老許打開后備箱,蔬菜瓜果占了一半的空間。容易壓壞的用紙箱裝著,不容易壞的則是用蛇皮口袋扎口裝好。
老許打開給俞安看,自豪又得意的說都是今兒早上剛摘下來的,城里可吃不到那么新鮮的。
她那天在醫院就帶著他去買了點兒東西,沒想到這老師傅竟會想著給她帶東西。俞安的心里很是感動,連連的向他道謝。可面對著那么大幾十斤蔬菜還是犯了難,就算是給父母那邊送去,短時間也是吃不完的。
老許給出了主意,讓她黃瓜豆角可以腌上,其余的不易放的蔬菜可以分給鄰居們,讓大家都嘗嘗鮮。
這些東西俞安不好拿,他又熱心的要送她回去順便幫她搬上樓,不然她住那么高的樓層,一個人搬上去也費勁得很。
俞安哪里能讓人那么跑,趕緊的拒絕,老許卻讓她別客氣。又讓她趕緊上車。
這車是那人的專屬用車,俞安不想多生事端,還猶豫著老許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呵呵的說他向鄭啟報備過了,讓她不用擔心他是公車私用。
俞安有些不好意思,雖仍是覺得不太自在,但還是很快上了車。
老許的話很多,一路上說著他去鄉下朋友家的趣事。說等自己退休后也要回老家修兩間房子,鄉下比城里過得舒服多了。每天串串門聊聊天打點兒小牌,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鄉下的人淳樸熱情,哪里像城里的人那么冷漠,面對面的住著也不認識誰是誰。
俞安附和著,心有向往,卻知道對她來說是無比遙遠的事。
等到了地兒,老許讓扛著重的瓜果就上了樓,將輕的蔬菜等交給俞安。俞安要幫忙多拿些他也不肯,說他有力氣,能搬得上去。
俞安擔心他會閃著腰膽顫心驚,趕緊的走在前邊兒給他帶路。將東西送上樓,俞安請他進家里坐坐要給他倒水,他也不肯坐,說怕車擋著別人,擺擺手匆匆的走了。
俞安放下包洗手出來,看著門口的蔬菜瓜果心里略有惆悵。自從決定要辭職后,她已慢慢的將自己的私人物品往家里帶。在金茂的這幾個月,她同同事們的關系談不上怎么親近,老許給帶的這一地瓜果,應該是她在金茂的這段時間里少有的溫暖了。
隔天她早起將瓜果分裝好,提前給母親打了電話,找了跑腿送過去。父親出院時她出差在外,周末情緒不好怕父母看出異樣也沒回去,雖是經常都在打電話,但心里難免愧疚,又問起父親這幾天身體如何。
胡佩文讓她別擔心,說已經好多了,大概是已接受了她要離婚這事兒,什么都沒有提。知道她忙,讓她注意身體按時吃飯。她將小菜做好,讓她周末有時間去家里拿。
俞安的心里不是滋味,講了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
事情一波接著一波,老劉出差還沒回來,就接到有人匿名舉報他私下向客戶索要回扣,虛報差旅費等,這事兒很快就在公司里傳開來,高層很是重視,馬上就成立了調查組,鎖了老劉的電腦封了辦公室,要將事兒調查清楚。
俞安跟了老劉幾年,深知他為人本分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這次的事情在短短的時間里發展得那么快,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辦法要通知老劉,但她身為他的助理也在調查之列,手機被控制了起來,要求她配合調查。
俞安哪里遇見過這種事兒,也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說不慌亂那是假的,但她知道,她是老劉最信任的人,既然有人想要陷害他,一定會從她這兒入手,挖好坑給她跳。她必須得打起精神去應付,哪怕是一句話說錯就會將老劉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但別人既然是早有準備,肯定不會輕易那么罷休。她現在盼著老劉能早點兒回來,或者是早點兒知道這事也好有時間想辦法應對。
她知道老劉是鄭啟的人,這次事兒鬧得那么大他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會保他?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