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蕪看著眼前的茶水，茶水清澈透亮。

鄭子君看著姜蕪，笑意盈盈，“妾身于茶道只是粗通。”

姜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吾不重口腹之欲。”

“凡間種種，雖不比天宮輝煌燦爛，卻也自有其獨有的意趣，神女娘娘觀之，便是全當解悶了。”

姜蕪在心中感嘆，這夫妻兩個，要不說名垂青史呢，別的不說，這人格魅力當真是常人難以企及啊。

“所以，統子，這樣的人，哪怕紅顏不在，也不是一個空有皮囊的女子可以打敗的吧，除非那個皇帝是個昏聵的蠢蛋。”

她之前喝了清茶，所以皇后也會不著痕跡的給她準備清茶，眼前的女子，溫和慈祥，就連語氣都是不急不緩，半點不輕慢，卻也不會過分恭敬諂媚。

即便是神女，也會被這樣的凡人取悅。

“凡間廣袤，一日看盡了，的確無趣。”姜蕪適時的柔軟了態度。

“吾曾在天宮看了三千年的時光輪回，日升月落，打個盹便是百年之久，吾雖覺枯燥，卻也能靜心修行，師父卻依舊覺得，吾的心不夠靜，亦不懂這世間疾苦，才會往這凡間走一遭。”

鄭子君忍不住驚嘆了一聲，陛下起兵的時候，那些方士也聞風而來，或許也是想要靠著那些把戲博一場富貴，她也曾去聽過，那些方士倒是巧舌如簧，花巧語，恨不得說出一朵花去。

可真正有本事的人，怎么還需要那些花巧語去佐證呢？

當真正的神女開口一，他們的那些好聽的話倒是成了笑話。

“神女所，妾身雖不十分聽得懂，卻也覺得那景色應是如傳說中的云海仙境一般，倒是妾身文采匱乏了。”

神女搖搖頭，對著她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若是有緣，吾可讓你一觀。”

“那必然是妾身平生之幸了。”

神女點點頭，看著鄭子君的神色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這個時候，沒有推拒，也不曾喜出望外，以他們現在的身份來說，實屬不易了。

神女若是一直高高在上，對他們之間的關系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敬畏的時間久了便會生出憂懼來，眼前的這個皇后，看上去智商和情商都很高的樣子啊，或許可做突破口。

“你是大宣的皇后？”

“妾身，鄭氏子君。”

似乎是覺察出神女那一點不經意流露出的意外，“妾身想著，在神女眼中，我等應先是眾生，至于身份，不過是俗世賦予的。”

“統子，我才來了多久啊，才見過多少人？同這些人才說過幾句話啊？但他們卻將我展露出來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知道神女不看重身份，就當機立斷的選擇了拋棄皇后這個身份，如此態度，很難不讓人高看一眼啊。

“神女入京，妾身的夫君早先準備了晚宴，不知神女可有意？”

晚宴啊，當然要參加，她入京之前買的特效還沒用呢，哪里能浪費啊。

“晚宴？”

但神女會喜歡人世的金碧輝煌，觥籌交錯嗎？姜蕪略遲疑了一下。

“陛下入京之后，這宮中倒是沒有多少變動，這宮中有一片荷塘，如今正是碧荷盛放的時候，旁邊有一處樓閣，夜色星辰明亮，倒是頗有幾分意趣。”

神女看著她，略一頷首，“有勞了。”

這便是應下了，鄭子君含笑看著站在神女身側的小姑娘，“這就是靈澤小仙童吧，可要用些點心？”

鄭子君身邊沒多少人伺候，也或許，現在她沒有讓太多人在身邊伺候，神女這般，應該是不喜被人看稀奇的。

只有宮中的三兩個妃嬪和小公主，一個個倒是都十分守禮，一個字都不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