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法家,縱橫家,甚至是墨家,于吾看來,你們的思想,也不過是達到目的的手段罷了,于吾而,世間萬物的發展,自有天地與時光來決定。”
姜蕪看著蘇拾卷,“儒家講究中庸之道,其實也屬世間平衡。”
“既如此,這般武器難道不是破壞這般平衡嗎?”
“當真如此?”神女反問,蘇拾卷不語,他不知未來如何,但至少現在,他堅守自已的信念。
“儒家思想的確流傳了千年。”
姜蕪看著蘇拾卷,“幾經變化,可吾不懂,當初你們的孔圣人都曾,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孔夫子要的應該是傳承,是發揚,是改變,而非是。”
神女看著他們,金鑾殿之上,出身儒家學派的可不在少數,如今已經是提心吊膽,他們心中知曉,為何儒家現在會有這般地位。
因為儒家的思想契合了當權者的心思,不,應該說,儒家的思想,更適合當權者掌控民心。
但今日在這里,若是神女單單指出了對儒家的不滿,到時候,諸子百家必然群起而攻之。
蘇拾卷睜大眼睛,神女有些困惑的開口,“可儒家一代代的傳承,最后卻是不斷的為自已的想法披上了圣人的外衣。”
神女就那樣輕描淡寫的戳破了儒家的現狀。
“為何不說出自已的想法?你們的想法,難道就那般見不得人嗎?”
姜蕪看著蘇拾卷,趕快讓系統準備了一顆速效救心丸,罪過啊,罪過,她今日如果真的將人氣死了,往后得承擔多大的罪孽啊。
可惜了,沒辦法,畢竟真的要用儒家理論來和他爭辯的話,姜蕪肯定是爭辯不過的啊。
所以,她其實偷換了概念,如果蘇拾卷不這么光明磊落的話,他就會發現,眼前的國師其實是在詭辯。
“蘇拾卷,知道汝的地位是如何而來的,汝并沒有廣收門徒,至于著書立作,似乎也并沒有讓你的地位無可撼動。”
姜蕪想起史書之上,蘇拾卷最大的貢獻是什么?
“因為有一個人,他將大半輩子都奉獻給了儒家,儒家學說對他而,是不可撼動的信仰。”
神女起身,緩緩走下階梯,看著眼前的老者,她其實也很不明白,為什么有些人真的就能做到那種地步。
如此堅定的信念,最后卻被自已親手打碎了。
“可及至耄耋之年,他卻能否定自已的過往,兼具了各家的學說,創作出新的治國策,儒家的仁,法家的嚴,墨家的兼愛非攻,哪怕大宣覆滅,新的皇朝建立,數千年之后,他的治國策依舊被沿用。”
神女走過蘇拾卷身側,眸子輕輕掃過他,“蘇拾卷,真正說服汝的,本是數十年之后的汝。”
蘇拾卷沉默,躬身,意欲認輸。
“不過,既然如此,那就讓凡人自已來選吧。”
“爾等不是信命嗎?那就讓凡人自已來抉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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