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如果走運,您的朋友恐怕就將成為法國最有錢的少女之一……”夏爾慢條斯理地回答,一邊抓住機會繼續撫摸妹妹的頭(自從到了這個年紀之后,芙蘭越來越反感哥哥做出這種當自己的是小孩的動作)。
“哈?”芙蘭陷入到了驚異當中,渾然忘了哥哥又趁機摸自己的頭了。
夏爾將自己最近探查到的情報告訴了芙蘭。
得知到這些情況之后,芙蘭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白霧。
“他們……他們……”芙蘭重復了好幾次,“怎么能這樣?瑪麗是他們的家人啊!而且……而且瑪麗還那么可愛那么和善!”
“如今的世道,可愛和和善可值不上一百七十萬啊,我親愛的小姐。”夏爾輕聲調侃,然后看到妹妹那頗為不善的眼神后他馬上加了一句。“不過瑪麗倒走了大運,交上了個好朋友,這連十個一百七十萬都買不到啊……”
聽到了哥哥后面的恭維,芙蘭的表情總算輕松了一點。
“那您現在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接下來去拜訪下我們的堂爺爺,請他看在慈悲的上帝的份上,給萊奧朗小姐一條生路。”夏爾一臉理所當然地說。
芙蘭用看一團臟畫布的眼神盯著夏爾。
“好吧,如果他不聽從,我就威脅他說我會把這事兒給通知報社,我在出版界認識不少人。而且這是一樁大丑聞,新聞界肯定會追著不放的,然后兩家當然會顏面掃地,到時候法院也沒辦法冒著這么大的輿論壓力剝奪萊奧朗小姐的正當權利吧?”
夏爾解釋了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芙蘭總算釋然了,不過她還是貌似有些不放心。“這樣特雷維爾公爵和萊奧朗家就會住手嗎?”
“應該沒問題吧,這種事一旦爆出去,家族聲名就難看了。”夏爾篤定地回答。
“好吧。”思考了一下后,芙蘭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哥哥的看法。“那我要替瑪麗謝謝您了,先生。”
“哦,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么……”芙蘭又重新用起了那種看一團臟畫布的眼神。“還不趕緊把您的手拿開!”
夏爾尷尬地笑了笑,然后拿起黑王后走出了棋譜的下一步。“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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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后,芙蘭坐在書桌前,雙手支頰,考慮了好一會兒事情。
接著她拿起了筆。
“親愛的瑪蒂爾達,請原諒我用這個稱呼,自從那天的談話之后,我自以為可以這樣稱呼您。
我還記得您的許諾,并且再次想為瑪麗感謝您。而且,現在考驗您的承諾的時刻到來了——您將有機會將瑪麗從萬劫不復的境地中拯救出來。
我的兄長果然沒有辜負我們的期待,將事情的始末查了出來:瑪麗的姑母前陣子過世了,而且因為生前只有瑪麗照顧過她,所以她立下了遺囑將自己的所有遺產都傳給瑪麗。
這是多么令人感動的親情啊!我們時代還能做出這種善舉的人究竟還剩下多少呢?上帝終究還是會報償那些行善的人的。
可是,我們都知道,陽光之下處處有罪惡。瑪麗的家長為了吞掉這筆遺產,竟然將瑪麗送進了修道院!他們現在加緊想要將財產奪到手,為了這個還跟我的堂爺爺一家結親,這真是何等的卑劣啊!
所幸,萬能的上帝是不會饒恕這種惡行的,然后他假借我們凡人之手來匡扶正義。我的哥哥已經在盡全力阻止此事了,但是靠哥哥一人單槍匹馬我畢竟不是很放心。所以在此我請求您,伸出您的援手,拯救可憐的少女。
您的爺爺身居高位,說話一九鼎,想必拿些拿了好處的法官和推事們是不敢糊弄他的,如果您的爺爺肯為此說句話,那么瑪麗的冤案就肯定能夠得以昭雪。
當然,我的那位堂爺爺交游十分廣闊,也許您的爺爺未必肯去說一句話。不過,我聽說您的爺爺因為年老昏花,經常由您來為他朗讀信件,然后記錄他的批復(請原諒,我是聽同學們閑聊的時候說的),因此,想必對您來說,寫一封‘爺爺的信’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了?
不過,當然了,這只是我們的最后手段而已,如果我的哥哥足夠中用的話,我們就完全不必走到這一步——真希望我那個兄長能夠派上用場啊!
您之前說過,新時代讓我們有了頭腦,讓我們能夠不被命運所擺布,現在實踐您這席話的機會來了,您肯定是不會退縮的吧?
從哥哥的小說里(他居然以為我從未讀過!有時間我可以介紹您讀一讀哦……),我得出結論——我們這些女子決不能像杜芭莉和王后那樣各自為政,相互攻擊。只要我們團結一心,法蘭西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情,不是嗎?上帝啊,如果她們當時有我們的頭腦,法蘭西又怎么會有后來的災禍?
您的冒昧的朋友
芙蘭-德-特雷維爾”
杜芭莉伯爵夫人出身平民,后來進入凡爾賽宮廷得到國王的寵信,是路易十五的最后一個情婦。她同路易十五的孫媳、未來的法國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交惡,雙方進行過激烈的宮廷斗爭。在路易十五死后她在宮廷失寵,被即位的路易十六放逐出宮廷,1793年10月王后被押上斷頭臺,12月,她也被送上斷頭臺,兩位宮斗了許久的對手在兩個月內先后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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