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在瑯琊修行三十載,躋身歸藏境界之列,竟奈何不得一個剛進階知微境界的下賤奴才?”
辛九嶷薄唇冰冷,眼眸含煞,盯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林虎和黃旭,恨不得現在就一劍抹掉這兩個廢物的脖子。
兩人身子一僵,額頭浸出豆大的汗粒,林虎顫聲解釋道:“辛師叔有所不知,那小子手中所持魂器,封印了一只炫雷火鳳鳥獸魂,我等……我等也沒料到那魂器如此恐怖。”
說到最后,他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臉上涌出一抹羞愧之色,以這種理由做借口,的確夠丟人的。
辛九嶷眼眸驟然一縮,一字一字道:“炫雷火鳳鳥?”
林虎還沒開口,黃旭便連忙道:“不錯,就是辛師叔欲要擒拿活捉的那只,弟子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出錯。”
這下連一旁的聶鳳萍也忍不住開口了:“你的意思是,那小子甚至沒有封印師相助,僅僅憑著知微境的修為,就封印了一頭變異的頂級天妖?”
這話中質疑的味道很重,隱隱有苛責的意味,林虎和黃旭互望一眼,一時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直至此時,他們也想不明白那小子是如何做到這點的,在修行世界,誰見過不通過封印師就能封印獸魂的?
要做到這一點,除非那小子本身就是封印師,可是這可能嗎?
天下四州,修士之數百萬以上,但已知的封印師才寥寥幾個而已,那小子之前一直是楚家一個采藥奴,怎可能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封印師呢?
就在兩人為難之際,楚執上前一步,朝聶鳳萍躬身說道:“啟稟師姑、師侄剛才也在場,兩位師兄所說的確屬實。”
楚執是辛九嶷破格收取的親傳弟子,在聶鳳萍眼中,此子資質絕佳,難得的是性情沉穩內斂,有他作證,料想此事不假,不由微微點頭。
不過她依然有些奇怪,葉暮究竟是通過什么方法做到的?
她是瑯琊圣地的長老,更是冥虛境的的大修士,一生見慣各色人物,練就了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眸。自她見到葉暮第一刻起便斷定,小家伙資質泛泛,只不過是運氣使然,才走上了修行道路。這樣的人物她見得太多了,所以從未有真正把葉暮放在心上。
直至此刻,聶鳳萍想起葉暮在梧桐樹下的蛻變,再跟此時聽聞的事情一聯系,她心頭沒來由泛起一絲罕見的好奇,小家伙身上……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略帶腥味的風夾著潮濕的水汽在峽谷兩側鼓蕩,卷起褐色巖石地面的細碎沙粒,簌簌打在獵獵作響的衣襟上。
氣氛沉默,空氣凜冽。
楚云庭四人已把剛才一切交代清清楚楚清楚,諸人即便有再多的疑惑震驚,在沒有抓到葉暮之前,也只能強自埋藏在心中。
辛九嶷立在峽谷邊緣,身挺如槍,斜插背上的長劍依舊用草繩束縛著,在峽谷臨淵的風中,他的人跟背后的劍一樣,穩如磐石,流散出絲絲凌厲鋒銳氣息。
他的兩道鋒眉微微蹙著,耳畔盡是峽谷底部呼嘯奔騰的水流聲,沉默許久之后,他轉身回頭,目光望著遠處眾人,冷冷說道:“走吧,先去那片神靈雕像之地。”
眾人一怔,本以為辛九嶷會為此事,定下一個果決狠辣的計劃,卻沒想到等到的是這么一句話。
難道就如此含恨離開,不去追那小子了?
眾人皆知辛九嶷一貫沉默寡,一旦做出決定,從不屑于去解釋任何東西,但若如此放了那小子,似乎也太便宜他了吧?
“師尊所極是,此時還是先以尋找那件東西為重,至于葉暮,只要他能活著走出葬神森林,我等在靈桐山外守株待兔,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擒獲他。”
楚執率先揣摩出自家師尊的心意,當即開口出聲,“咱們先去那片神靈雕像之地,一來可以跟走散的師兄們匯合,二來昨日獸潮迸發,所有妖獸齊齊朝神靈雕像之地匯聚而去,如此異象,必然藏有大玄機,說不定跟咱們欲要得到的東西大有干系。獸潮聲勢如此之大,其他勢力想必也注意到此點,或許已正朝那個方向趕去。”
說到這,他聲音陡然提高:“我等身為圣地瑯琊之人,為了宗門榮譽,豈能容忍他人搶在前邊,奪得那件東西?”
眾人這才恍然,不由多望了楚執一眼。
楚執感受著眾人贊賞、親善的目光,心中輕輕一嘆,這才是自己想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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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戰斗,似乎有點不同尋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