屚劉鐵柱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他終于摸到了一絲線索,刺殺陛下的人,終于漏出了馬腳。
上次太皇太后出事,都水監就沒有摸到線索,還是國公的吳王就很不滿意。
不過后來江南大戰開始,都水監忙著傳信,忙著收買刺殺,這件事暫時放下了。
現在陛下和吳王一起遭到刺殺,如果他們再沒有一點建樹,吳王會把他撕了。
都水監甚至都會被拆了。
他沒讓人驚動這個太醫院的小學徒,而是安排人打碎了那一罐子藥。
這么做,是給那個小學徒留一條活路。
否則他下毒了,陛下反而沒事,那幕后之人就知道出問題了。
必然要殺人滅口。
藥罐子打了,這是偶然事件,對方不會責問小學徒,還會找機會下手。
沒準還是啟用小學徒。
動的越多,漏出的破綻就越多。
鄭國公府。
招待袁琮的房間內,所有丫鬟都被打發走了,就剩下三人。
“今日就咱們一家三代人,有個問題,修之你要如實回答我!”
袁琮終于還是開口了。
鄭國公死了,他還要扛著,他一點都不喜歡扛著這件事。
“師祖您說!”
顧道隨意的回道。
“擁兵百萬的時候,你有沒有動過那個不該有的心思?”
袁琮問道。
溫爾雅一驚。
老師竟然就這么問出來了,一點也不迂回么?他緊張的看著顧道。
卻見顧道笑的坦然。
“沒有!”
“我這人終究還是有點慫。”
“不敢為了權利放出心中的野獸,變得冷血無情,殺得六親不認。”
顧道說的是心里話。
他看過太多的歷史,明白權利一旦見血,就再也收不住。
“我害怕開了不好的頭,我的孩子有樣學樣,血脈相殘,父子相疑……”
“這不是我來這個世界的目的,也不是我想要的下場!”
顧道的話讓溫爾雅愕然。
他不是懷疑顧道這話的真假,而是他面對至高權力,竟然如此清醒。
至高的權利,最是迷人心智。
李重沒當上太子之前,胸懷寬廣,憨厚博愛,可是一旦登基就變了。
太后曾經何等英明,可是掌握了權利之后,就完全扭曲了。
溫爾雅也馬上反應過來。
印證了。
自己的所有猜測都印證了,什么江南王,什么帶兵入關,都是嚇唬而已。
他要的就是大將軍,節制天下兵馬。
“好!”
“慫得好啊!”
“不,這不是慫,這是畏懼之心,人心若是沒有畏懼,很容易淪為猛獸。”
袁琮很欣慰。
他覺得修之有這樣的修養,都是自己教導得好,是自己的功勞。
“可是修之……”
“將來那,如果不需要殺人見血,你就能登上那個位置,你如何選?”
袁琮沒有適可而止。
溫爾雅不自覺地咬緊牙關,老師你真是太勇了,竟然這么問出來了?
不旁敲側擊一下?
“誰知道那?”
“看造化吧,未來的事情誰知道?我可不敢給師祖什么保證!”
顧道坦然的說道。
“好,你沒有騙我,很好。”
袁琮點頭。
“老夫把話放在這里,老夫活著一天,你就不用想有這一天。”
袁琮也表明了態度。
溫爾雅嚇得差點跳起來,他生怕袁琮跟顧道干起來,傷了感情。
那可就麻煩了,顧道一旦絕情,那就危險!
“哈哈……”
“好啊,師祖這可是你說的。”
“那您就努力地活著,好好地看著我,可別學鄭國公,說走就走!”
顧道一點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