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渠不能不著急。
得罪佛門不算什么,顧道就算是殺穿了本源寺,也沒有多大的事情。
反正那些和尚早該處理了,而且顧道一向靠譜,絕對有合理的理由。
可是他動了賬冊,這就不是佛門的事情,而是得罪了京城的許多權貴。
他跟顧道可是有合作的。
這個節骨眼上,得罪了京城大多權貴官員,會影響他們的謀劃。
在朝廷上一個人想要成一件事很難,尤其是他去江南的事情,本就不是十拿九穩。
顧道若是再得罪這些人,將來顧道支持他,那這些人為了反對而反對。
很可能壞他的好事。
所以他聽到消息之后,立即趕了過來,甚至動用衙役幫他清場。
“顧公,這件事袁公也知道,為何遲遲不動,就是沒找到契機。”
“而這賬冊背后涉及的勢力,簡直是盤根錯節,一旦沾染就是麻煩。”
李渠急的,就差親口說出,對咱倆謀劃的事情會相當的不利。
有時候,顧道很佩服自己那個岳父,他選官員的眼光真的是很獨到。
他不喜歡李渠。
但是到現在李渠如此著急,也只是擔心這件事牽扯太大,影響到他們合作的計劃。
可是沒說出一句,勸說顧道把賬本藏下,當做把柄來威脅那些人聽話。
以現在他的權勢,把賬本運回府邸,說是經書,太后也只能說,信佛也不錯。
就沖這一點,可以跟他說點實話。
“李大人,這就是去江南的機會,你難道不要?”顧道指著馬車上的箱子說道。
什么?
李渠臉色一驚,緊張地左右看看,這種事情只能密謀于密室,豈能當街說出來。
不過看到沒有外人,他才松口氣。
“請顧公明示……”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刺殺我的不是五斗米道,而是本源寺的和尚聯合蜀中衲衣堂。”
“絞殺五斗米道只是幌子,三日之前蜀中就開始對衲衣堂和佛寺動手了。”
“此時朝廷需要陸端,而江南需要一位老成持重之人前去鎮守。”
李渠先是震驚了一下。
刺殺顧公不是五斗米道,而是蜀中佛門?
這件事他怎么一點風聲都不知道,甚至錢恕去了蜀中,竟然一點消息沒有?
但他顧不上這件事。
因為他馬上反應過來,太后一定會讓陸端回來,也必須委以重任。
因為對佛門動手了,需要另外一股盤根錯節的力量與之對抗。
陸端為代表的世家最為合適。
緊接著他悚然一驚,自己小看了顧道,他是什么時候把這些布局好的。
竟然一環套一環,自己跟他合作,不會是與虎謀皮吧?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的時候,卻又有一輛馬車過來,車上下來的是溫爾雅。
“修之……”
一眼看到李渠也在,立即改口。
“國公,您這是在干什么,這么大的事情,為何不提前跟朝中商議?”
溫爾雅指著那些賬冊箱子焦急地說道。
他是純粹擔心顧道,不想讓他此時沾上這件事,畢竟顧道剛遭遇刺殺。
這個時候同時招惹權貴和佛門,并不是很妥當。
雖然佛門勾結權貴,這件事早該處置,但其大勢已經養成,不能操之過急。
否則會在朝中引起反彈,那就又是一番波動,這更是他不想看到的。
“溫尚書,其實這次刺殺我的……”
顧道把對李渠說過的話,又跟溫爾雅重復了一遍。
看著溫爾雅愣神的樣子,李渠心里一下子平衡了,呵呵,原來你也不知道?
不是我一個人被區別對待就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