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宣讀完畢。
錢恕有點沒反應過來,而魏宗保那張如同木雕一樣的臉,也閃現驚訝。
剿滅五斗米教,原來只是幌子,真正目的剿滅蜀中衲衣堂,把蜀中佛門連根拔起。
“難怪如此奇怪,竟然是這樣?”
錢恕喃喃自語,原來不合理的地方,就說通了。
朝廷發了密函,魏宗保也把五斗米教摸了個清楚,一切都是故弄玄虛。
就是為了讓衲衣堂放松警惕。
用如此嚴密的手段,顯然情況已經非常嚴重,而且很可能衲衣堂在朝中有奸細。
否則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欽差大人,魏都督,臨行之前太后有交代,必須見到都水監的人才可宣旨。”
“剛才咱家不方便說,還請二位大人見諒。”
傳旨太監說著,把一個箱子放在了二人面前,箱子被鎖著密封完好。
“二位大人,其中有此案卷宗,還有顧公給魏大人的一封信。”
太監示意二人檢查密封是否破壞。
兩個人看了一眼,表示沒問題,李鵲才從脖子上拽下一把鑰匙,打開了箱子。
箱子跟鑰匙,竟然是分開放,可見謹慎程度。
錢恕迫不及待地拿出卷宗,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此案的始末逐漸清楚。
而他的雙眼之中,隱隱有烈火燃燒,拿著卷宗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錢恕意識到朝廷這是要滅佛。
而他很可能就是這件事的主持者,他一直等待的機會來了,做一名青史留名的酷吏,掀起滔天大案。
魏宗保心情有點復雜,顧公竟然給我寫信了?
從江南回來之后,他一直覺得愧對顧道,覺得顧道若是跟他絕交也能理解。
畢竟,皇帝在江南被擒之后,險些全軍覆沒的情況下,顧道選擇炮轟皇帝帶兵反攻。
而他卻猶猶豫豫,又對皇帝念念不忘。
甚至拋下戰事,去尋找皇帝。
現在跳出牛角尖,去回這件事,自己何其愚蠢,當時萬一真把皇帝找回來。
會給江南的戰事帶來多大麻煩?
會陷顧公于何種境地?又將給大乾帶來多大的麻煩?
深吸一口氣,嗤啦一聲。
信封在他手中撕開,抽出里面的信紙展開,只有寥寥數語。
魏兄見字如面……
幾個字映入眼簾,接下來是一些尋常問候,與以往沒有任何不同。
提著的心放下了。
他就怕顧道在信中突然的客氣,或者莫名的恭維,那就顯得關系太遠。
現在一切如舊,他才集中精力,關注信后面的重點,是顧道提醒他注意的事情。
反復強調,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衲衣堂經營日久,善于控制手下,小心他們已經滲透軍中,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此次剿滅衲衣堂,盡量用蠻獠兵。
接下來顧道告訴他,這次行動的重要性。
天下佛門彼此聯動,蜀中當先手,務必雷霆一擊,斬草除根,力求蜀中不見一個光頭。
不見一個光頭?
魏宗保感受到了顧道的殺氣。
不過也能理解,被先后刺殺兩次,還嫁禍給五斗米道,可想而知顧公一定氣壞了。
此時錢恕也把卷宗看得差不多了,抬起頭來看著李鵲身后的張洛。
“那張天師在此,有何目的?”
錢恕問道。
“回大人,五斗米道一直平和傳道,但是那衲衣堂咄咄逼人,與我教多有爭斗。”
“長久爭斗下來,雙方彼此都十分了解,打人要剿滅衲衣堂,五斗米教愿意幫忙。”
錢恕眼前一亮,心說這一招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