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戰,因為皇帝被抓,導致了消息傳遞混亂,以至于現在看江南了,如霧里看花。
稀里糊涂,朦朦朧朧。
“到底怎么回事?顧道打到紹康城去了?怎么他們一點消息也不給,需要朝廷怎么配合?”
袁琮氣得直拍桌子。
“劉鐵柱,你那些埋在江南的探子,別埋著了,去找顧道問問,到底怎么回事。”
太后吩咐劉鐵柱。
這就是外行話,一個重要的探子埋下去,要費多少苦功夫,要埋多少年?
但是太后一句話,劉鐵柱也只能找一個不重要的,先暴露一下去找顧公。
劉鐵柱答應一聲,下去辦事。
“太過分了,如此大事竟然把朝廷蒙在鼓里?為什么不提前跟朝廷報備?”
“朝廷這邊到底是支援,還是讓他們撤回來?真他娘的太讓人著急了!”
高岸氣的罵娘,一邊眉頭皺起一個川字。
“可以理解,陣前丟了皇帝,肯定都是六神無主,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現在打紹康估計也就是想試試,如果打下來,功過相抵,如果打不下來就不讓朝廷白高興了。”
溫爾雅替前線的人說話。
“真是愚不可及,魏無極都丟了,這么好的機會,還有閑心想這么多?”
“有萬人之一打下紹康的可能,就算是勒緊褲腰帶,也給他擠出幾萬援軍啊!”
高岸的暴脾氣又上來了,氣得直跺腳。
攻破南越首都啊!
不止是一雪皇帝被俘的前恥,把陰霾一掃而光,更是提振整個大乾的士氣和朝野信心。
“現在是調兵,還是不調兵?”
高岸問眾人。
注定沒人回答他,不知道戰爭能打多久,也知道江南什么情況。
調兵,調多少?
從哪里調,萬一這邊剛調兵,那邊撤回來怎么辦?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鄭國公頓了頓手中的拐杖上說道。
“把所有關于江南的消息,全都找出來,我們沙盤推演一下,反正也沒心思干別的。”
眾人趕緊動了起來。
甚至太后親自抓著小皇帝的手,也跟著到了兵部。
此時朝廷終于意識到,江南之戰恐怕并非預想之中的損失慘重,甚至最好的結果是狼狽退兵。
很可能還有驚天逆轉。
如果真能攻下紹康城,其實丟一個皇帝的事情,不但可以容忍,還算小勝利。
畢竟皇帝可以重新立,但是一個國家想要形成一個全民向心的都城,沒有百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
沙盤推演不是游戲。
尤其是這種涉及三個國家作戰的沙盤推演。
各國的兵力、糧草資源,以及將領性格和軍隊戰力,都要極盡可能地計算進去。
從上午,推演到了深夜。
最后兵部得出一個不太樂觀的結論,那就是顧道帶這些新敗之兵,攻下紹康城的把握,不足三成。
也就是說,顧道這一次兵臨紹康,很可能就是為了挽尊,而不是為了破城。
兩次兵臨都城紹康,為大乾丟了一位皇帝,找回一點面子和尊嚴。
甚至很多人暗中猜測,其實是顧道借機干掉了皇帝,不得不進行一次進攻。
否則這件事不好交代。
“都散了吧!”
鄭國公歲數大了,跟著熬了這么長時間,早就挺不住了,現在又是這樣一個結果。
心情之沮喪可想而知。
甚至回家的時候,都坐不住了,是躺著被抬回去的。
太后把懷中早就沉睡的皇帝,輕輕地遞給嬤嬤,心中也不由得嘆息。
新皇登基,朝廷動蕩,如果顧道真能攻破紹康,那無疑是朝廷的定心丸。
可惜,推演下來,只有三成把握。
那就是相當于沒有把握。
“顧道行事,一向不拘一格出人意料,難道就沒有逆天破局的可能么?”
太后滿懷希望地問袁琮。
“太后,人力有時窮。”
袁琮說道,說完之后扶著額頭晃了晃,顯然有些身體不適,但是他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