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御駕親征,親自去武功山設埋伏,就留下兩萬人虛張聲勢嚇唬紹康城。
這件事聽著有點冒險,陸端趕緊來勸說皇帝。
畢竟顧道去接應魏都督之前,曾經囑咐過他,此一戰只求穩妥不會有問題。
千萬不要冒險。
“陛下之軍略非常高明,但是以帝王之尊,去擒拿一個臣子,是不是太給他面子了?”
“正所謂君王對君王,陛下親破敵國京城擒敵國皇帝,這才是滅國之偉業。”
陸端對皇帝非常了解。
他想要擒拿魏無極,不過是為了滿足虛榮心,獲得擒拿天下名將的武功,積攢威望而已。
但是這真沒必要。
作為皇帝,帶著軍隊踏上了南越的國土,無論有什么戰果,其實都要算在你的頭上。
沒必要冒這個險,親自去前線,反而讓軍隊的將帥束手束腳。
陸端的勸說的策略,自認為非常精準地拿捏了皇帝的心理,應該有效果。
可是皇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朕自然分得清楚這些道理,可是朕不深入前線,那些將士怎么會認識朕?”
“朕先擒魏無極,再回頭破京城,捉拿皇帝滅南越國祚,又談什么耽誤?”
”你無需再勸,朕不是長在深宮的皇帝,馬上皇帝朕也做的?”
皇帝說道。
陸端看皇帝已經生氣,估計自己再勸下去,就該懷疑自己,想要把他跟將士隔絕了。
“陛下英明神武,臣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陸端趕緊認錯。
可是內心卻憋得難受,真想對著皇帝的耳朵含義嗓子,你不是太上皇。
你打得最好的一場仗,就是趴在通衢關上,被人射了五十多箭。
學什么馬上皇帝?
勸不住,一點也勸不住。
“陛下,魏無極是天下名將,不可小覷,不若聯系大焱,來個前后夾擊?”
陸端又采取了另外一個策略。
既然不能勸住皇帝,那就想辦法給皇帝增加力量,此時大焱就是最好的盟友。
雙方合力更加穩妥一點。
沒想到。
皇帝更加陰冷的看了一眼陸端。
“陸端,朕一直覺得你聰明,怎么會如此糊涂。真的軍略你不要再摻和了。”
皇帝說完冷冷地一擺手,陸端一頭霧水地退出軍帳,心說這是怎么了?
我到底說什么了?
又觸動他那一塊逆鱗了?
陸端郁悶地往外走,走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了,大焱圣主顧磊,是顧道干兒子啊。
這是要獨占軍功,一點也不想讓顧道沾邊啊,順便連大焱都給嫌棄了。
想到這里,陸端頓足在原地,心中有了一種明悟,這位陛下怕是只能共患難。
他患難的時候才會想起你。
一旦獨掌天下,怕是會翻臉不認人,患難的時候幫他越多,他越是忌憚。
生怕借此邀功。
“果然,不能在一個人身上,下全部的籌碼。”陸端喃喃自語地走了。
彭澤縣二十里處。
南越的軍隊,利用民夫假扮紫袍軍,一路誘敵把善財軍師帶的兩萬人引入包圍圈。
善財軍師十分后悔,為什么沒聽裴鋼的話。
但此時他也只能帶兵拼命沖殺,希望撕開包圍圈,殺出一條活路。
但是紫袍軍,踩著沉重的腳步,步步緊逼。
大焱的狂熱士兵,沖殺起來如同海浪,可是紫袍軍如同巋然不動的堤壩。
從中午殺到傍晚。
善財軍師看著身邊僅剩千余人的殘兵,又看看遠處如墻而來的紫袍軍。
“兄弟們,妖人兇猛,今日我等同去真空家鄉,積攢功德,沖啊……”
善財軍師發出最后的怒吼。
卻突然聽見一陣鳴金的聲音,紫袍軍突然散開包圍圈,竟然緩緩后撤。
很快就拋下戰場,朝著南越國方向走了。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