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水監的秘報已經到了,詳細情況,估計過幾日就會有奏折。”
“當務之急是箕子七州鎮撫使缺失,諸位可有合適人選推薦?”
太子說完掃視群臣。
眾人都低著頭不動如山,箕子國還算了解,可是箕子七州好像不了解。
但是,能把孫執中這種迂直之人都給逼瘋,下重手屠殺了大多數官員。
可見情況之惡劣,處境之危險。
誰都不想去,更不要說說推薦別人,這純粹送人進火坑,沒點奪妻之恨都干不出來。
半天沒人出聲,這早就在太子的預料之中,他把目光轉向了李渠。
“李尚書,孤記得你曾請鎮箕子七州,還說孫執中難當此任,看來你眼光沒錯,孤覺得你很合適。”
李渠低頭半天了,就怕太子想起這茬,一聽這話連連擺手。
“殿下,臣知道孫執中難當此任,但在這件事上,臣愧不如他,請殿下另選賢明。”
這話簡直是不要臉了,但是總比被去箕子七州去好得多。
“此事應當慎重,你們都回去想想,年后各部都要推選一人出來。”
太子說道。
雖然他跟陸端商量好了人選,但是需要陸端去聯系呂幢,私下溝通好。
太子只是提前把水攪渾。
大松江畔夫與城。
城外依舊有近十萬流民,不過有了源源不斷運來的食物,這些人不至于餓死。
這一天,城門終于打開,樸恩英宣布,流民可以回家了。
不過為了通過方便,要分批次入城。
實際上每一批幾千人入城,都要經過仔細檢查,身上帶著遼東財物的,一律財物沒收,人抓起來。
孫執中在箕子七州殺得人頭滾滾,徹底把樸恩英給嚇壞了,生怕也朝他舉起屠刀。
直到校尉帶著孫執中的棺材來到夫與城,樸恩英才知道這位鎮撫已經死了。
他們在夫與城外,找了一處山崗,埋葬了孫執中,然后按照孫執中臨終的安排。
開始甄別流民。
而校尉則親自帶兵,把孫執中殺官抄家繳獲的金銀和財物,押送到了遼東。
自從顧道讓小凡子帶話給太子,遼東不受亂命之后,就徹底封閉了遼東。
他選擇小凡子帶話,而不是直接跟朝廷撕破臉,是給太子最后的臉面。
我不明著說,你也給我收斂點,朝廷再給我下達命令的時候,先斟酌一下。
真要逼我明著割據遼東,你這個監國就不好當了。
這時候箕子七州的校尉找來,他直接讓石中玉攆人,有這時間陪著兩個老婆養胎不好么?
“侯爺,那校尉不肯走,他說是奉了孫鎮撫遺命來的,說什么也要見你一面?”
石中玉第二次回來回復道。
“什么,遺命?孫執中死了?”顧道來了興趣,這老東西總算吹燈拔蠟了。
那倒是要見見,看看他臨死之前有沒有幡然醒悟。
于是他見了校尉。
“末將于磊,拜見顧公!”校尉一身風霜,鐵甲之上還帶著寒氣。
“聽說那老東西死了,怎么死的?”顧道點了點頭算是回禮,隨口問道。
“孫鎮撫服慢性毒藥月余而死,死前帶著末將殺光了大部分箕子七州官員,并且抄家。”
顧道一下子愣在那里。
“你說什么?他殺光了……”顧道只覺得一股涼意充斥全身,一層雞皮疙瘩冒出來。
他不能想象,孫執中這個老頑固,不是口口聲聲說箕子七州也是大乾國土么?
他為了讓箕子七州百姓吃飽,不惜打開夫與城,放流民過來逼迫自己賑濟么?
“為什么?他為什么這么干?”顧道不禁發出疑問,此時他才發現,完全不了解這老頭。
“末將不知,孫鎮撫臨終前,囑托末將把所有查抄所得金銀和財物,全都給顧公送來。”
“他說,冷冰冰的金銀換不來熱乎乎的人命,但是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這些錢財請顧公補償遼東受難的人,若是您敢貪一文,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聽了這話,顧道坐直了身子,心生一股敬意。
他明白了。
孫執中是個純粹到迂腐的人。
太子讓他來盯著自己,不要染指箕子七州,他就想盡辦法地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