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流民首領,根本不給鎮子歇息的時間,晚上點著火把進攻。
羽箭很快消耗干凈。
難民把戰死的同伴堆積在冰墻之下,踩著他們爬上了冰墻,瘋狂攻入鎮子。
然后他們遇上了街壘。
每一個街道都有冰墻阻擋,冰墻后面的人拿著長矛守護,流民每前進一步,都會留下巨大的傷亡。
可是這些流民,最不怕的就是傷亡。
“攻破這個鎮子,突破這道防線,后面有更多的村子,甚至有縣城。”
“搶,趕緊搶,趁著天寒地凍遼東的軍隊反應不過來,我們要搶更多。”
流民首領用箕子國的語大聲喊道。
陳六帶著人,一次反沖鋒,把流民趕出街道,所有人暫時得到了喘息。
“六哥,堅持不住了,我們退吧!”有人開始打退堂鼓了。
這流民如同樓一樣,根本殺不完,太讓人絕望了。
“退?往哪里退?后面就是我們的家鄉,我們的父母姊妹。”
“我們守不住,家就沒了,你以為這些流民,會把他們當人么?”
陳六嘆息著說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收復鎮子的時候,見過那些流民的作為,搶劫殺人,強暴婦女無惡不作。
甚至有些人人被殺了,衣服都要被剝掉。
敵人再次摸了上來,陳六抓起長矛迎了上去,身邊的人也都跟上。
今日死戰。
一次又一次沖殺,陳六已經不記得自己挨了多少下,他身邊的伙伴在倒下。
依靠街壘,他們給敵人造成到了巨大的傷亡,但是他們也被擠壓到了鎮子中間。
“都怪你,都怪你,我早就說給他們糧食,讓他們走!現在可好,現在可好……”
鎮長手里拿著一把剪刀,哆哆嗦嗦地看著壓過來的流民,怒罵著陳六。
陳六舉著長矛,疲憊地懶得回一句話,他知道反正一會兒可能都要死。
但是他盡力了,這次殺夠了,他不后悔。
“劉哥哥,我們要死了么?”春桂走到她身邊,握緊匕首顫抖地問道。
自從她被陳六救下,心里就只有這個男人了。亂世之中他就是山。
現在山要塌了,她也要跟著去。
“是的!要死了。”
陳六伸手點了點她胸口的位置。
“一會兒自殺的時候,刀從這里進去,正中心臟死得不難受。”
春桂臉色微紅。
“臨死之前你還有什么遺憾么?”她問道。
陳六吐了口白氣,搖了搖頭。
“當兵這么些年,最后能為家國戰死,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那?”
他又看了看春桂。
“下輩子不當兵了,托生成白面書生,就娶你這樣的婆娘了。”
殺……
流民瘋狂地沖了上來,陳六把春桂擋在身后,抓緊長矛。春桂拔出匕首對準胸口。
轟隆隆……
一陣悶雷一樣的聲音在鎮子外面響起,隨后就是噼里啪啦的聲音。
緊接著是更多的連綿雷聲,而且越來越近。
沖上來的流民一愣,因為在鎮民的身后,一支整齊的隊伍出現。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之后,一陣尖嘯聲音在陳六耳邊響起,那些流民瞬間死了一地。
陳六愣了一下,回頭一把抓住春桂的手。
“不用死了,援軍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能打的軍隊來了。”
陳六說著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種聲音他在大松江之戰,親自領教過,殺人盈野。
咣當一聲。
春桂扔下匕首,一下子坐在他的身邊。
援軍清理著流民,一頭渾身雪白的戰馬來到他們身邊,馬上坐著一位銀甲將軍。
“誰是這里的頭?”將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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