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穩重的溫爾雅都大驚失色,他沒理會李渠的危聳聽。
而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此事事先并沒有通知顧公,也就是說遼東毫無準備,那這些流民大量進入……”
后果已經不用說了。
在場這些人,不是熟讀史書,就是見識過流民作亂的情況。
當初河東大旱,朝廷賑濟還算及時,都出現人吃人的現象。
稍稍微晚一點,這些人就會變成野獸,在有心人的蠱惑下開始四處劫掠。
現在箕子七州的人,跟遼東語不通,分明就是不是同族之人。
凍餓之下死亡相逼,他們劫掠遼東,殺人放火更加沒有任何道德阻礙。
“這等于是在背后捅了遼東一刀,給了顧公一記冷箭啊,孫執中愚不可及。”
高岸氣的握緊了拳頭。
新提拔的戶部尚書趙謙一不發,他資歷尚淺,對這種事只會跟太子一個看法。
太子沒有發,他不會表明自己的態度,謹慎是他現在唯一的選擇。
“火燒眉毛顧眼前吧。箕子七州的百姓,也是大乾的百姓,現在該怎么辦?”
太子說道。
這話看似在問話,實際上卻定了一個基調,那就是箕子七州的百姓不能不管。
都是老狐貍了。
這幾位尚書哪能聽不懂太子的意思,這不就是讓遼東捏著鼻子認了么。
“請問殿下,都水監所報是哪天的事情?”溫爾雅問太子。
“八日之前。”太子說道。
“來不及了!”
溫爾雅嘆了口氣,“都水監是八日之前發現,那孫執中奏折是半個月之前。
也就是說孫執中寫了奏折之后,就放開關口了,此時涌入遼東的流民已經不少了。”
“出現變故恐怕就在眼前。”
半個月,有多少流民涌入遼東?
“溫大人說得對,所以孤打算急令遼東,全力接手難民,防止更大變故出現。”
太子就著溫爾雅的話頭說道。
其他幾個人都不不語,此時他們心中都明白,這是想讓顧道吃這個啞巴虧。
勒緊遼東的褲腰帶,去安撫箕子七州的流民。
“太子殿下英明,沒有選擇的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此時也只有顧公能肩負如此重任。”
趙謙說道。
他是太子提拔上來的,自然跟著太子走。
“但是顧公心中必然不好估,請殿下先殺孫執中以儆效尤,也讓顧公心中不至于太抵觸。”
李渠這話夾帶私心。
但這是個辦法,想讓遼東勒緊褲腰帶,就先讓顧道把這一口氣出了。
何況孫執中先斬后奏,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都有取死之道。
用他的死安撫顧道一舉兩得。
“這怎么可以,孫鎮撫還是有功于國的,不能因為這點小過就殺了他,再說他也是為了箕子七州穩定。”
太子說道。
溫爾雅、顧云璋、高岸隱晦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此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子又萌生了打壓遼東的心思。
“殿下,顧公那邊恐怕壓力有點大啊!”高岸試圖提醒太子。
其實就是在暗示,顧道火氣會很大,這樣做恐怕后果難料。
他不能說顧公會生氣,那就成了當堂指責顧道心懷怨懟,只能用壓力來代替。
太子根本不在乎,他深信黃士及分析的棋譜,其實顧道是色厲內荏。
他一定會讓步的。
“無妨,顧公高風亮節,一定會明白朝廷苦心的,就這樣決定吧!”
太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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