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顧云璋當了戶部尚書,才知道大乾的家底很窘迫,太子當了監國才知道,國家之艱難。
皇帝當朝二十年,一直左支右絀,南邊受到南越的敲詐,北邊受到北狄的勒索。
若不是顧道在蜀中殺光了大族,幾乎竭澤而漁抽光蜀中的潛力。
若不是顧道在京城,成立了北方拓展銀行和北方貿易公司,把商人的潛力開發到了極致。
大乾哪有底氣在河東大旱的時候,還能跟北狄兩戰而滅其國,打出皇帝王上之王的威名。
看似威風。
實際上大乾的國力已經繃到了極致,還是顧道收回遼東,用駱定遠的家底,讓大乾緩了一口氣。
現在整個大乾,就像家有良田十萬頃,但是糧倉空蕩蕩。
假以時日消化了北狄,自身的潛力發揮作用,自然是蒸蒸日上。
可是現在,地主家也吃不上白面饅頭。
哪有余糧去接濟窮親戚?
“這可是大雪封路的寒冬,何況箕子七州的大雪會更加嚴重。根本運不過去。”
高岸說道。
他是兵部尚書,對于箕子七州地形和道路十分清楚,根本不可能運送過去。
“孫處置是怎么想的?不想想實際困難,竟然提出這種要求?”
李渠不滿意地說道。
“若不是沒辦法,他也不會來這一番奏報,可見箕子七州的情況,怕是比當年河東還難。”
溫爾雅說了一句公道話。
但是李渠不以為然。
“箕子國也算是一個國家,談不上地大物博,怎么可能窮困到這個地步?”
“在李云貴父子手里,還有能力入侵遼東,怎么到了孫處置使手中就窮成這樣?”
“還是問問李云貴在做定奪吧。”
眾人都是人精,豈能聽不出來,他的話已經暗戳戳地懷疑孫執中了。
當初去箕子國談判有兩個人選,一個是李渠,一個是孫執中。
后來談判失敗,要設置箕子國處置使,李渠曾經主動請纓,但被駁回了。
太子選擇了給孫執中一次機會,顯示了自己博大胸懷啊,也存著打壓顧道的意思。
所謂箕子國處置使,其實就是箕子國的太上皇,在改造箕子國過程中,那絕對是予取予求。
而且還是安插自己人的大好機會。
李渠失去了這個機會,心有不甘,現在不但質疑孫執中的能力,還質疑孫執中中飽私囊。
很快李云貴被叫來了。
“安樂侯,現在箕子七州到底是什么情況,百姓真的有那么苦么?”
李渠問道。
李云貴退位之后,朝廷封了他一個安樂侯。
“百姓?為什么要管這些螻蟻?他們苦不苦我怎么知道?”
李云貴回答道。
“你這是什么話,作為一國的君主,你竟然不關心自己的百姓么?”
李渠不敢相信的問道。
“他們只要能交稅就行,我為什么要關心他們?”李云貴疑惑地看著李渠。
殊不知,李渠的問話,已經讓李云貴心生警惕,他怎么敢表現出關心百姓。
萬一被栽贓一個不忘故國,那不是找死,安樂侯都當不成了。
“安樂侯,孫處置使說,箕子七州缺糧,這件事你怎么看?”
顧云璋趕緊接過話頭問道。
“缺糧就吃樹皮啊,不能就易子而食。有必要管他們么?”
“餓死幾個也不用擔心,反正過幾年他們又生出一批,跟韭菜有什么區別?”
李云貴說道。
幾個人聽了一皺眉,這說的是人話么?活該你落得這個下場。
“你認為,如果從大乾運糧去箕子七州,應該走那條路?”
高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