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殷切地說道。
“還有溫爾雅這些年輕人可用,老夫真的老了,扛不住了。”袁琮繼續說道。
皇帝沉默了,沉默一會兒。
“朕不想麻煩袁師,朕不需要袁師干什么,就希望袁師坐在那里。”
“坐在那里,等太子成熟,能駕馭群臣之后,就可以了。”
皇帝說道。
袁琮看著皇帝,突然明白了。
這個學生此時非常清醒,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袁琮搞明白了。
他把自己留在朝堂,不是為了干活,而是為了壓制,而主要是為了壓制顧道。
顧道是不是有不臣之心,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等他有了再去想辦法,而是想辦法讓他沒有。
在這個世上,能讓顧道真心顧忌的可能已經不是權勢,而是親情了。
而對顧道最好的,莫過于袁琮。
當年他離開顧家,一個人出來打天下,是袁琮把他拉到家里,保護他過了最危險的時候。
這個師祖,顧道一定是認的。
所以袁琮在,顧道一定聽話。
等太子能夠駕馭群臣,袁琮在不在,顧道都不會有什么想法了。
這就是皇帝的意思。
“臣遵旨。”袁琮沉聲說道。
此時已經容不得他拒絕了。
皇帝趁著清醒,在六位尚書和皇后的見證之下,任命袁琮為輔臣。
輔助太子監國,共同處理朝政。
下達圣旨之后,皇后送袁琮出皇宮,在門口的時候,鄭重地拜了拜這位老師。
“皇后啊,你這著實是坑人,我什么歲數還被娘娘拉出來頂缸?”
袁琮無奈的說道。
皇后把所有都考慮到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皇帝的心病,袁琮就是皇帝心病的藥方。
也是她的藥方。
最近慎王不斷進宮說是陪父親,她何嘗不知道,這孩子孝順之下,跳動的是不該有的野心。
他想要趁著皇帝糊涂,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而袁琮,當年曾經答應,不許別人傷害慎王。
此時他來坐鎮朝廷,他來處置慎王,下手總會輕一些。
“老師,你是我的老師,也是我僅存的長輩,你不心疼我,誰來心疼我啊。”
說著話,皇后眼圈紅了。
丈夫、孩子,沒一個省心的,她是操碎了心。
一個不好還要受到懷疑。
就在皇后和袁琮說話的時候,慎王鬼鬼祟祟地來到了皇帝身邊。
“父皇?”慎王緊張地說道。
“嗯,你是……老大,你都長這么大了?”皇帝迷糊地看著長子。
“是啊,父皇,你看您冊封我為太子的詔書,忘了朱批用印了。”
慎王心臟狂跳,口舌發干,他賭父皇此時糊涂,否則萬劫不復。
但是他不甘心,一定要賭這一把。
“哦,簡單!”皇帝說著來到書案上,拿起毛筆在圣旨上進行了朱批。
內容看都沒看,就寫了一個大大的準字。
“以后當了太子,要為父皇分憂,如今江南勒索,北狄猖狂,我們父子要……”
不等皇帝說完,太子拿起兩枚印章,扣在朱批下邊。
這兩枚印章雖然不是玉璽,確實皇帝常用私章。
“哎呀,錯了,圣旨當用玉璽,怎么能用私章?你這孩子毛手毛腳。”
皇帝皺眉說道。
“還真是,兒臣錯了,這就毀掉……”
太子說著把這一道圣旨,塞進袖子,然后跟皇帝聊起來別的。
直到皇后回來,看到慎王,臉色有些懷疑。
但是看到父子二人,聊的都是打獵釣魚之事,就沒有深究。
殊不知,她兒子袖子里面藏著一場天大的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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