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后,長孫沖取出里面的信紙,一字一句的默讀了起來。
“吾兒,你之心智已成熟,懂得欺瞞為父,只撿好的說。
但是,為父也沒有老糊涂。
為父知曉,今生已無法回歸長安,是為父拖累了爾等。
如今之計,唯有為父以身贖罪,才能平息當今陛下之怒火。
為父若還活著,活到壽終正寢,那將意味著,我長孫家生生世世,都無法再回歸長安。
唯有如此,才有一線希望,為父為你博這最后一線生機!
無論何等仇怨,人死債消。
既然你之姑母還活著,未來若有機會,請代為父說一聲不是。
沖兒,為父還寫了一封直承奏疏,派親信快馬加鞭,已經在送往長安的路上。
你作為大兒,把家產平分給你其他弟妹,讓他們自謀前程之后。
留下足夠盤纏,帶上你想帶的人,就去長安吧。
不要怨誰,也不要恨誰,一切都是為父自找的。
此刻,為父已然想通。
當年,為父三方都支持的時候,錯就已經鑄成。
當時,為父狂妄的認為,作為太子、魏王、晉王的親舅舅,無論他們誰繼位,我長孫家都牢不可破,必將成為他們的依靠。
盡管史書上記載,外戚之患古已有之。
但,為父查之,發現爾等皆不是那塊材料,我長孫家沒有成為外戚之患的資格。
若是一切順利,在為父功成身退之后,以為父的功績,起碼能為爾等博一個前程。
最起碼,能讓我長孫家平安度過三代。
三代之后會如何,為父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