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北怒氣沖沖的看著姜晚，他一直盯著她的臉，看著她臉上的神情變化。

遺憾的是，姜晚的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情，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

姜晚以前謹小慎微，吵幾句就紅了眼眶，說的狠了不想做的事也會去做。

但是她今天很不一樣，不管程向北說的話有多難聽，她就在那站著不為所動。

不管他怎么憤怒怎么叫囂，姜晚好似沒有感覺一樣。

程向北重重的一拳，輕飄飄的打在棉花上。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覺得一點都不爽。

他現在特別希望姜晚能像之前一樣被他幾句話輕易牽動情緒。

更希望她能夠像之前一樣老實，說不過就乖乖的去干活。

“你盡管去外面說，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我不怕你！”

“正好我也想讓大家評評理，即將臨盆的嬸嬸有沒有義務給十幾歲，已經上初中的侄子每天洗衣做飯？”

姜晚這句話說的夠狠，程向北瞬間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鴨子。

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合理的。

畢竟他們班上像他這么大的男孩，每天早上五點多鐘就要起床割豬草，有些更是夸張，四點多鐘就要去食堂收泔水。

他們住在偏遠的山村，中午吃飯很不方便，只能自己帶上大米和咸菜。

早上在大米里面加點水放進學校的大蒸籠，中午就著咸菜就是一頓飯。

晚上他們回去還要洗衣服做飯，帶弟弟妹妹。

很多跟他同年紀的孩子，都因為太過勞累，加上營養不良，導致個子瘦瘦小小，看著就像是小學生。

而他，經常在學校宣揚，他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

每天早上七點多鐘起床，灶上肯定擺著熱乎乎的早餐。

中午吃的是早上做好的飯菜，用保溫桶裝著，中午吃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

晚上回去剛一進家門，飯菜肯定也是做好的，不然他就會發脾氣。

他最為得意的是，他漲這么大甚至沒洗過自己的內褲和襪子，更別說衣服褲子了。

他小的時候是奶奶和媽媽給他洗，現在是小嬸給他洗。

同學們都很羨慕他，不過也有些人看不慣他。

他這些話太顯擺太得意了，無形之中得罪了很多人。

程向北卻渾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這么說了以后他們產生了比較，心里就會覺得不痛快。

他們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

程向北從來都是這樣，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種痛苦也會強壓在他頭上。

“沒話說了吧？沒話說就趕緊給我走！不要在我門口杵著，簡直影響我的心情！”

姜晚當著他的面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程向北像個傻子一樣呆呆的站在門口。

他站了好半天，連門是什么時候被關上的都不知道。

程耀祖和程耀國一直在等著程向北回來。

他們原本以為他都沒能力讓姜晚做飯，程向北年紀大了，讀的書多嘴巴皮子又會說，肯定幾句話就能讓她屈服。

卻沒想到，姜晚誰的賬都不買，誰的話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