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簡,自然是來得及的。”花春說著,看向皇帝:“就是丞相府……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搬。”
本來在花京華任職丞相的時候就可以住上一任丞相的老舊府邸,但是當時花京華與皇帝就已經相互看不順眼了,故而皇帝美其名曰“不能委屈了花丞相”,便讓人重新修丞相府。
但是,這修也當真只是說說而已,這么久了,丞相府連個地基都沒修起。
花京華還沒成親的時候,住在花府也算是名正順,但是要成親了,再住下去未免有失顏面,所以花春也有點頭疼這事兒。
“堂堂丞相,成親之后自然是要住在丞相府里的。”一直沉默著的宇文頡開口了,轉頭看著他道:“老舊的丞相府,只要修葺一番,也是足夠丞相居住的。”
哈?花春嘴角微抽,她這婚事都定在天之后了,現在才說要給她修葺丞相府,早干嘛去了?修葺大的宅院,最快也得半個月,難不成她要帶著青裊成親之后去客棧住?開什么玩笑!
“皇上。”她尷尬地笑道:“現在修怕是趕不上婚期吧?”
“你慌什么?”宇文頡道:“推遲婚期不就好了?”
花春:“……”
敢情不是他結婚,丫這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要不是穿著龍袍,她還真想一腳踹過去!改婚期有那么簡單嗎?帖子都快準備好了,又得讓人重寫?
忍著怒火,她選擇了呵呵兩聲,反正古人聽不懂這呵呵的含義。
宇文頡看了他一眼:“你不滿意?”
“沒有!”花春飛快地答:“臣覺得圣上英明神武,說什么都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就按照朕說的做吧。”皇帝道:“你的婚期推遲到月底,朕會派宮中最好的匠人,用最快的時間幫你將丞相府修好。”
僵硬地笑著,花春回頭,求助似的看了賀長安一眼。
賀長安十分自然地從袖子里掏出一本黃歷----沒錯,就是黃歷,認真地看了看,然后道:“皇上這安排也不無道理,下個月初的黃道吉日,比這個月十日更宜嫁娶。”
花春傻愣愣地看著他。
說好的幫她說話,攻玉侯這是臨陣倒戈,又偏向皇帝了?她就急著用成親來穩固自己的男人身份呢,再拖下去,萬一出事兒怎么辦?
轉頭看向皇帝,花春還是硬著頭皮企圖反抗:“皇上,臣覺得……”
宇文頡抬頭,眼神涼涼地看了過來,跟冰塊兒似的鑲在她的頭頂,大有你丫敢反抗那朕立馬讓人拖你出去打你個萬紫千紅的意思。
但是嘴上他卻道:“有什么話都可以直說。”
花春覺得心里很苦,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遇見這么個不講道理的上司?你讓人有話直說,眼神也帶點誠意好不好?這么瞪著她讓她直說,直個毛毛蟲啊!
咬牙切齒了一會兒,她含著屈辱,閉目躬身:“臣…沒有什么想說的,皇上您開心就好。”
“嗯。”宇文頡點了點頭:“那朕就讓人去下旨了。”
“是。”花春無奈地應下。
大殿里一片死寂,賀長安眼里都難得地露出了驚訝,掃了皇帝一眼:“下旨?”
李中堂和唐太師等人也傻了,這集會說著說著變成花丞相的婚事討論大會也就罷了,皇上竟然還要下旨?下什么旨?丞相的婚事不關皇帝什么事吧?這圣旨可是極微寶貴的東西,又不是廁紙隨意能給人!
花春是最后一個反應過來的,睜著一雙兔子一樣無辜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宇文頡。
后者平靜地盯著面前所有人的目光,淡淡地道:“丞相效忠多年,一直未娶,如今好不容易要成親,朕想順勢給個恩旨,賜個皇婚,不妥嗎?”
皇婚!
唐太師倒吸了一口氣,賀長安也被嚇著了。花春一驚之后倒是大喜,連忙跪下行禮:“臣叩謝吾皇隆恩!”
皇帝賜婚吶!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青裊也被皇帝認可了!
本來她的身份還是容易被人詬病的,成親之后花春都做好了被人嚼舌根的打算,誰知道宇文頡今兒突然大發慈悲,給了這樣一個恩典。
那以后誰要敢說青裊的不是,就是打皇帝的臉,哪個有這么大的膽子?所以她的耳根會變得非常清凈!
“平身吧。”皇帝難得地語氣溫和:“好好對待自己的夫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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