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親自去見他一面。”林默的決定很干脆。
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是沒辦法在法庭上為自已辯護的。
他需要去點燃李航心里那團已經快要熄滅的火。
“我需要讓他看到這個視頻,讓他知道,他不是在反抗一個流氓,他是在保護自已的妻子,他沒有錯。”
韓清看著他,片刻之后,點點頭。
“我來聯系。”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看守所的號碼。
經過一番溝通,事情很快敲定。
“下午兩點,半個小時的會見時間。”韓清掛斷電話。
……
下午。
看守所的會見室,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
冰冷的墻壁,鐵質的桌椅,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林默和韓清坐在一側。
沒過多久,對面房間的鐵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灰色囚服、剃著寸頭的男人被帶了進來。
他低著頭,步伐緩慢,手腕上的鐐銬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男人在玻璃墻的另一邊坐下,自始至終沒有抬頭。
他就像一個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的木偶。
“李航?”
韓清拿起通話器,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那個男人,緩緩地抬起了頭。
那張臉,憔悴得脫了相,眼窩深陷,胡茬凌亂,像是瞬間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韓律師。”李航開口,嗓音是砂紙摩擦木頭后的粗糲,“你什么也別說了,我認罪認罰。”
他的手在桌下攥成了拳,指節發白。
“只求他們,能放過我妻子。”
韓清的心猛地一沉。她見過絕望的當事人,卻沒見過絕望到主動往自已脖子上套絞索的。
這背后該是多大的冤屈和恐懼。
“李航,你聽我說!”韓清拿起通話器,身體前傾,試圖穿透那層厚厚的玻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已經掌握了關鍵性證據!”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但李航只是麻木地搖了搖頭,那雙眼睛里,空洞得看不到一絲光。
“我們不單是可以為你減刑,我們更是能直接給你做無罪辯護。”韓清看了一眼旁邊的林默,“具體情況,讓我的助理給你說一下。”
林默拿起另一部通話器,沒有看李航,反而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話筒。
“李航。”
他開口,語調平淡得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擔心你進去了,你妻子沒人照顧,會被趙鵬那伙人報復。”
李航的身體僵了一下。
“你覺得你進去,判個十年八年,是保護她?”林默輕笑一聲,那笑聲通過電流傳過去,帶著一股子涼意,“你這是把她一個人扔在外面,讓她獨自面對那群人渣,還要背負著‘殺人犯的家屬’這個名聲,過完下半輩子。”
“你想過她以后怎么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