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將軍,是我,是我啊,快救我!”
一聲聲高呼傳進了拓跋宏的耳朵里,十幾道身影順著山路疾馳而來,這位奴庭平章當場就懵逼了,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第五長卿。
當初五鳳山一戰后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近一個月來鳥無音訊,鬼知道會在這個地方碰見他。
“駕!”
“喔喔喔!”
“呦呦呦!”
山口處又出現一隊數十人的精騎,人人身披黑甲,揮舞著彎刀吼叫不斷,典型的隴軍游弩手裝扮,看起來像是在追殺第五長卿。
“救我啊拓跋將軍,救我!”
第五長卿還在高聲朗喝,急不可耐,但拓跋宏卻陷入了猶豫,因為當初百里天縱說過,五鳳山一戰輸得太過詭異,楚瀾是奸細不假,弄不好第五長卿也是。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但看樣子不太像啊,你瞅瞅那些游弩手,縱馬疾馳,張牙舞爪,哪像是要留手的樣子。
“媽的,有羌兵!”
帶隊而來的是游弩手統領沐峰,一看到前方有大隊騎兵停留,立馬彎弓搭箭,瞄準了正前方的第五長卿,箭頭隨著第五長卿的起伏不斷移動。
“嗖!”
終于在某一刻,箭矢離弦而出,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然后穩穩沒入第五長卿的后背:
“噗嗤!”
一箭命中,第五長卿渾身一顫,在拓跋宏愕然的眼神中猛地向前一栽,飛出了馬背,當場摔倒在地。
“媽的,救人!”
一直在猶豫的拓跋宏見此情形再也不等了,帶著僅剩的騎兵前出,游弩手人少,只能被迫后撤,臨走前沐峰還丟下一句狠話:
“拓跋宏,有種的你就在這等著,老子待會兒便來取你狗命!”
“哼!”
拓跋宏哪兒會踩他,急急忙忙翻身下馬去查看第五長卿的傷勢。
那位貼身婢女知玉哭得泣不成聲,不停地晃動第五長卿的身軀:
“公子,公子你醒醒啊,千萬別死。”
“拓跋將軍救我們來了!”
此刻的第五長卿再無往日玉樹臨風的氣度,面色蒼白,一身素袍臟兮兮的,不知道多少天沒換洗過了,眼眶中更是布滿血絲。那一箭從后背貫穿,血肉外翻,不斷射出的鮮血將衣袍染紅了大片。
“呼,還好,不是致命傷。”
拓跋宏左看右看,總算長出了一口氣,這支箭但凡再偏一點點,就會正中第五長卿的心臟,必死無疑。但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只能說如果盡快醫治還能保住一條命。
“拓跋,拓跋將軍。”
第五長卿視線昏暗,嗓音細若游絲:
“第五有幸,還能,還能活著見到您。”
“先生這一個月去哪兒了?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拓跋宏皺眉反問,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警惕之意。
第五長卿艱難地解釋道:
“當初五鳳山一敗,十幾萬兵馬全軍覆沒,微臣于亂軍從中與大軍失散,被迫逃進了荒郊野嶺。
我身邊只剩下十幾名護衛,隴軍又一直在追捕我,只能暫時藏身山中蟄伏不動。直到前些天聽說將軍在玉門關大敗隴軍,草原大軍增援奴庭,我這才出山趕赴玉門關與將軍見面。
可,可哪曾想人還沒到玉門關就被攻破了,在下也被敵軍察覺蹤跡,一路追殺至此。”
“原來如此。”
拓跋宏目光微凝,輕聲說了一句:
“先生辛苦了,放心,我會盡快找醫官救你!”
“謝,謝將軍。”
第五長卿緊緊抓住拓跋宏的手掌,紅著眼,咬牙切齒:
“定要報五鳳山一戰的血仇,我大羌,必勝!”
這一句話似乎抽空了第五長卿渾身的力氣,當場眼眸一閉暈死過去。
拓跋宏隱隱有些感動,沉聲怒喝:
“所有人上馬,護著先生后撤,先擺脫隴軍的追殺!”
“我們走!”
……
天色清明,玉門關城頭硝煙彌漫,一團團巨大的灰黑色煙柱騰空而起。
獵獵秋風中,滿城都飄揚著隴字軍旗,威武不凡。
“卑職參見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