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力氣與戰意!
阿哈魯瞳孔急縮,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忙不迭地抬起長槍橫架頭頂,試圖擋住這石破天驚的一擊。
“咔擦!”
只聽一聲脆響,精鐵打造的槍桿竟被蒼刀硬生生劈斷!刀鋒只是微微一頓,便帶著殘余的沛然巨力,繼續落下!
“不要!”
阿哈魯的驚駭凝固在臉上。
“噗嗤!”
血光沖天而起!
鋒銳無匹的蒼刀從阿哈魯的右肩劈入,從左肋斬出,幾乎將他斜斜劈成兩半!
世界仿佛安靜了一瞬。
阿哈魯難以置信地低頭,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隨即轟然倒地,濺起大片血泥。
石敢單膝跪地,以刀拄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浴血,脫力感陣陣襲來。
他看了一眼阿哈魯幾乎被劈成兩段的尸體,朝旁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呸,老子說了,沒聽說過你!”
周圍的戰場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一眾羌兵目瞪口呆地看著石敢還有地上那具死尸,血戰一天一夜,還是頭一次有萬戶猛安戰死。
石敢顫抖著站了起來,拎起鮮血淋漓的蒼刀怒喝出聲:
“敢當營在此,還有誰敢一戰!”
……
韓朔同樣在戰場中浴血奮戰,端坐馬背的他半邊身子都被鮮血給染紅了,手中握著的長槍已經是換的第三桿槍,足見戰事的激烈。
“呼,呼。”
胸膛劇烈起伏,韓朔的眼神死死瞪著對面的蘇完,兩人已經連續交手了數十招,打得難解難分。
蘇完的手里拎著一桿馬槊,這種馬槊的外形乍一看與長槍別無二致,實際上質地要比長槍更為精良,絕非尋常騎將能用的。
“韓將軍還真是身手過人啊。”
蘇完眉頭微挑,嗓音冰冷:
“身上帶傷還能與本將軍過這么多招,佩服。”
鉆心的疼痛順著左臂傳遍韓朔全身,那是上一次大戰中留下的舊傷,還未好透他便再度帶兵出戰,剛剛一輪激烈的交鋒之下傷口崩裂,鮮血正在不斷往外滲。
“些許小傷何足掛齒?”
韓朔冷笑道:
“對付你,足夠了。”
“嘖嘖,韓將軍好大的口氣啊,若再加上一個我呢?”
怪笑聲突然從側邊傳來,又是一名中年武將出現在戰圈中,滿臉譏笑。
“我倒是誰呢,原來是無膽鼠輩!”
韓朔認識此人,西羌萬戶富察慕,上一次云陽關差點失守,就是此人帶兵突入城內,最后在敢當營的拼死阻擊下鎩羽而歸。
蘇完與富察慕兩人隱隱呈掎角之勢把韓朔給圍住了,看這樣子是打算以一敵二。
“嘖嘖,韓將軍,要不還是降了吧。”
蘇完嘲諷道:
“你現在只要跪地求饒,本將擔保,留你一條命,若是殿下開心還能賞你個一官半職。
此戰我大羌贏定了,何必苦苦掙扎?”
“哼,勝負尚未可知!”
手中長槍一橫,韓朔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決然:
“我隴西邊軍,誓死也不會后退一步!”
“冥頑不靈!”
蘇完渾身殺意暴漲,獰聲道:
“你還是死吧!”
“隆隆!”
“轟隆隆!”
話音剛落,遠方陡然響起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混戰中的雙方軍卒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動作,扭頭遠望,只見數以千計的黑甲騎軍正躍出地平線,猶如黑云壓城,滾滾而來。
軍中高舉一面碩大的軍旗:
定州衛!
蘇完的表情豁然大變: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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