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霸氣的大罵:
“無膽鼠輩,給我接著追!今日本殿定要將你大卸八塊!”
景霸覺得自己被戲耍了一通,越發暴怒。
“哼。”
宋濤回頭掃了一眼身后追兵,冷笑一聲,再度加速。
兩軍你追我逃,漸漸鉆進了一片坡道之中,兩側是郁郁蔥蔥的密林,寂靜幽森,中間是一條寬闊的走馬道,大批戰馬奔騰,踏得塵土飛揚。
大軍沖入密林谷道的同時,景霸的眉頭皺了一下,總覺得四周過于安靜。這么大的動靜,怎么沒有飛禽走獸被驚擾的嘈雜聲?
“刺刺。”
“撲通撲通。”
“啊啊!”
正當景霸疑惑之時,地面陡然塌陷出丈余寬的深坑,前排十幾名騎兵避之不及,連人帶馬栽入坑中,緊跟著便有凄慘的哀嚎聲傳出。
坑底寒光閃爍,竟插滿了削尖的木樁,落坑的騎兵被木刺扎了個透心涼!
如此慘狀令景霸渾身一哆嗦,因為還差兩步就輪到他栽進陷坑了,魂不附體的他一扯韁繩,戰馬竟然凌空一躍,就這么從坑道上方飛了過去。
但身邊幾十名親兵就沒那么好運了,絕大部分都跌入陷坑,被木樁戳了無數個血窟窿,慘不忍睹。
“小心!”
景霸聲嘶力竭地吼道:“有埋伏!快停馬!”
“嘶嘶嘶!”
可急行軍中的騎軍哪兒能說停就停,前面的人好不容易勒住韁繩,可后方軍卒壓根就不知道什么情況,還在往前沖,將前排騎兵全都擠進了坑道之中。
人擠人、馬撞馬,罵聲不絕,鮮血四濺,場面一時間混亂無比。
“嗖嗖嗖!”
這還沒完,兩側密林中驟然響起弓弦震鳴,黑壓壓的箭矢如同暴雨傾盆而下,宛如索命的死神橫空出世。
“嗤嗤嗤!”
“啊啊!”
箭矢撕裂虛空,不停地射入騎兵的胸膛,毫無掩體的林中坡道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鋪天蓋地的羽箭讓左威衛軍卒成片成片地倒下。
追擊中的左威衛本就精疲力盡,這下徹底崩了,夾雜著驚慌與恐懼的哀嚎聲回蕩全場。
景霸氣得牙呲欲裂,他親眼看見身旁親衛被三支羽箭同時貫穿胸膛,鮮血噴濺。
“注意避箭,防御,防御啊!”
景霸手中方天畫戟一挑,接連撥開兩支流矢,已經有些慌神了。他雖然以前多次上戰場,但其實都被大軍保護得好好的,誰敢讓皇子以身犯險?
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身陷重圍的局面。
“咻!”
隨著尖銳的響箭聲沖天而起,兩側伏兵終于盡數現身,重重高大的盾牌攔住坡道,箭矢居高臨下地對準乾軍,背后同樣有一支步卒涌出,徹底截斷了左威衛的退路。
剛剛還在拼命逃竄的宋濤勒馬轉身,用一種譏諷又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景霸,大隊騎軍源源不斷地涌出,毫無此前的潰敗之象。
假的!詐敗!
四面被圍!
身處絕境!
望著重重伏兵,景霸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了,此刻他要是還想不明白宋濤是故意詐敗、誘使他孤軍深入那就是傻子了。
一道朗喝聲陡然響徹:
“三殿下,你可還記得我?”
順著吼聲望去,有一名披甲悍將高居山頭,景霸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南宮徹!”
南宮烈總共四個兒子,長子南宮淵乃閬東道節度使,總管軍政大權;次子南宮牧,文官;四子南宮羽在京城閑居,已經死了,第三個兒子便是面前這位南宮徹,同樣是武將出身。
以前他跟著南宮烈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與景霸有過幾面之緣。此次東王之亂,第一批攻入潁川道的七萬叛軍便是他掛帥!
景霸怒罵出聲:
“卑鄙下流!竟然使出如此奸計!南宮家的人果然每一個好東西!”
“哈哈哈,真是笑話!這里是戰場,勝者為王!”
南宮徹朗笑一聲,負手而立:
“你三皇子的人頭,剛好給我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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