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可以在東境大勝仗,也可以俘獲民心威望,但想要坐鎮嶺東道,這不是在挖我崔家的根基嗎?
試問換做洛將軍,朝廷想要派人去取代你當隴西道節度使,你會怎么做?”
洛羽明白了,終于明白了。崔家對武家出手的最大原因就是威脅到了崔家對嶺東道的統治,這是在掘崔家的老底!
“就因為一道毫無來源的流,你們就痛下殺手?”
洛羽的拳頭微微握緊,目光陰寒:
“那是五萬條人命!那是守衛東境、為國奮戰的將士!
據我所知,其中有不少就是嶺東道人士!你這是在殘害同胞!”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崔鈞的表情猙獰起來:
“天下大亂,多死幾萬人又如何?
崔家扎根嶺東道近百年,百年基業,決不能毀在我的手上!
大乾朝姓景,但嶺東道只能姓崔!”
“瘋子,真是瘋子。”
洛羽眼中閃過一抹鄙夷。
對這樣的人,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因為他的眼中只有家族利益,至于人命,他在乎嗎?
“罷了,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
崔鈞緩緩閉眼:
“若無他事,洛將軍可以走了,臨死前老夫還想休息休息。”
“還有一件事想問問你。”
洛羽眼眸微凝:
“我從郭倉手中找到了你讓他出兵葬天澗的親筆信,依你謹慎的性子,怎么會將如此重要的把柄留在他手上?”
“親筆信,什么親筆信?”
崔鈞明顯愣了一下,他被抓進天牢之后便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了,壓根不知道有一個重要的物證是自己的親筆信。
洛羽心頭頓時生出一股不安,皺著眉頭從袖中掏出密信遞了出去:
“就是這封信。”
老人用略帶疑惑的眼神匆匆一掃,隨即錯愕無比:
“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震驚,愕然,甚至有一種見了鬼的驚訝。
洛羽眉頭緊凝:
“什么不可能?這上面可有你崔大人的落款。難不成不是你指使郭倉襲擊葬天澗口?”
“是我指使郭倉不假,我也確實寫過這封信。”
崔鈞的眉毛都快擠成一團了:
“但此事之后我找到郭倉,讓他當著我的面燒毀了密信,這封信早就該煙消云散了,怎么可能還會出現在郭倉家中?”
“崔大人,你可莫要說謊。”
洛羽的表情無比凝重:
“我對照過你的字跡,這上面的字跡與你一模一樣。”
“字跡確實是我的字跡,內容也與我所寫一致,但這封密信絕不是我寫的!老夫已是將死之人,騙你做什么!”
渾濁的雙眼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
“栽贓!一定有人在栽贓老夫!”
洛羽心頭一沉,難道真被自己猜中了?崔鈞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說謊!
“誰!到底是誰!”
在崔鈞疑惑又憤怒的目光中,洛羽急步離開了牢房,臨走前只丟下一句話:
“不管這封信是不是你的親筆,五萬精銳的命得算在你頭上!
從今天起,京城再無崔家!”
洛羽走出牢房大門,面色憂慮,早就侯在這里的君墨竹匆匆迎了上來:
“怎么樣?”
“被我不幸中。”
洛羽的眼底閃過一抹猙獰與狠毒:
“崔家和郭倉確實是兇手,但他們的背后還藏著更深的兇手。
南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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