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隴西的漢子,難道還懼怕這幫宵小?”
“殺!”
一聲整齊的怒吼震得客棧梁木簌簌作響,三百玄武軍很自然地兵分三路,一路守前院、一路守后門、一路居中策應,井然有序。
許韋隨手把玩了一下蒼刀,抬頭咧嘴一笑:
“頭,咱們就比比今天誰砍的腦袋多!”
“哈哈,好!”
岳伍大笑一聲,兩人渾然不覺。
“轟!”
客棧大門被撞木生生砸開,敵軍依靠重重盾牌和長槍列陣,企圖一點點壓迫玄武軍的生存空間。
岳伍率先出手,一柄彎刀在昏暗火光中劃出銀弧,當先劈死了一名悍卒,順勢就將他手中長槍給奪了過來。
“喝!”
岳伍身形一轉,反手就是一槍捅了出去,槍尖精準刺入兩面盾牌間的縫隙,伴隨著喉骨碎裂的脆響,緊跟著旋身抽槍,帶出一蓬血雨,順帶著將一整排的盾陣給撕扯開來。
其他玄武軍卒見縫插針,順著缺口一擁而上,敵方頓時陣型大亂,雙方開始近身肉搏。
“三三制!”
玄甲軍迅速以三人一組,互相結陣,最前者持刀沖殺,左右二人橫刀掠陣,這種在隴西道與羌人血戰中磨煉出的戰法,在狹窄空間里宛如絞肉機。
沖進來的左威衛軍卒還沒看清敵人面目,就被捅穿胸膛或削去半邊腦袋。
誰說玄武軍只會騎馬鑿陣?步戰同樣是一等一的精銳!
后院的戰斗同樣激烈,瓦片碎裂之聲不絕于耳,大批敵軍翻過墻頭沖殺進來。
許韋吹了聲尖銳的口哨,百十名玄甲軍隨即涌出,人人橫刀沖殺,崔家死士正從屋頂躍下,兩軍狠狠撞在一起。
“殺!”
許韋暴喝的同時已經翻滾到院中石磨后方,三支冷箭釘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許韋眼中殺意大漲,蒼刀左右飛舞,當場將一名正在裝箭的死士砍翻在血泊中。
“殺啊!”
“鐺鐺鐺!”
“嗤嗤嗤!”
夜幕昏暗,坐落在荒郊野嶺的小客棧仿佛變成了血肉磨坊,上千精銳軍卒在狹窄的空間內混戰廝殺,火光映襯下是人命在不斷流逝。
一個時辰,整整一個時辰。
郭倉與崔宇的表情已經從猙獰譏諷變成了震驚與錯愕,數倍于敵的兵馬竟然無法擊潰玄武軍,甚至在場面上還被三百人壓了一頭。
好恐怖的戰斗力!
“該死的。”
郭倉的眼神陰沉無比,他沒想到隴西軍這么厲害。
崔宇同樣眉頭緊皺:
“郭兄,還是全軍壓上吧,總不至于三百人能擊敗一千三百人吧?”
兩人第一波沖鋒只出動了八百人,還有五百人留在外圍包圍客棧,本以為八百人足以摁死洛羽,誰知道會打成這樣。
“媽的,拼了!”
郭倉惡狠狠地拔出大刀:
“我去殺洛羽,其他人交給你!”
“好!”
兩人目露瘋狂,這是郭倉與崔家的奮力一搏,若是不殺了洛羽,兩家的末日就到了!
“嗖嗖嗖!”
還不等兩人動手,又是一陣破風聲陡然作響,只不過這一次箭雨是從他們背后射來的。
“嗖嗖嗖!”
“嗤嗤嗤!”
宛如蝗蟲般的箭矢從密林中飛出,瞬間洞穿了無數左威衛軍卒和崔家死士的后背,要命的是箭雨很密,很急,根本來不及反應。
漆黑幽森的密林仿佛成了地獄,根本就看不清敵人在何處,只有持續不斷的弓弩在索命。
郭倉與崔宇兩人狼狽不堪地撲倒在地,目光中透露著絕望與茫然:
洛羽入京不是只帶了三百衛兵嗎,哪來的援兵!
破風聲一刻不停,鮮血讓戰場蒙上了一層恐怖的氛圍,郭倉崔宇莫名其妙地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尷尬局面。
客棧頂樓,始終未曾出手的洛羽負手而立,面帶譏諷:
“就憑你們兩個蠢貨也想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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