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和君墨竹離了并州城就一路狂奔,晝夜不停的往定州趕。
隴西三州的地勢很古怪,并州只與定州接壤,想回闕州就必須經過定州。一路上各城都在通緝他們兩,所以只能從野外趕路,馬不停蹄。
二人的計劃很明確,先回定州將真相昭告天下,然后以君墨竹的威望號召君家勢力,集結定州軍;洛羽再起闕州軍,兩家合力擊敗王家!
只要離開并州就算是逃出了鬼門關!以兩州的兵力,定能一舉滅掉王家。
可真當二人抵達兩州交界處時卻發現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這里是一處山口,算是勾連兩州的要道之一,平日里經常有商賈穿行。
夜色漆黑,晚風一吹山林間便樹影晃動,窸窸窣窣,分外可怖。
洛羽等人從密林中探出腦袋,目光凌厲,只有君墨竹格外虛弱。
他肩膀處挨了一刀,一路上根本不敢找醫者買藥治傷,只能簡單的包扎一下傷口。再加上晝夜不停的趕路,吃不好也睡不了,文弱的君墨竹哪吃得了這種苦,面無血色。
可你不能停啊,一旦停下就有可能被并州軍追上,到時候便是九死一生!
眾人目光凝重,因為山坡之下設有一處哨卡,約摸上百軍卒,皆穿定州軍服。
他們用層層鹿角攔住了山口,兩側還架著弓弩,鋒芒畢露的箭矢蓄勢待發。一行人從黃昏時分就趴在這里了,發現哨卡在對照兩張畫像盤查過往的百姓,遇到馬車之類的更要嚴加查看,里里外外搜個遍。
“看起來不妙啊。”
洛羽眉頭緊皺:
“好端端的一條山路,為何突然多了哨卡?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在找人。”
“在我的印象中,定州從不會在兩州交界處設卡。”
君墨竹嗓音冰冷,嚴格意義上來講這里已經是定州境內了,定州的情況還有人比他更清楚嗎?
“君家的嫡系族人都去參加婚禮了,留在家族內的人信得過嗎?有沒有把握控制住境內兵權?”
洛羽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應該可以。”
君墨竹不假思索的說道:
“定州境內的情況和之前李家差不多,一半地盤歸大小城主所有,剩下的才是君家實際掌控。
此行我爹留下了幾名心腹族人外加一眾家將,君家的兵權都歸他們管,至于其他城主靠不靠得住就說不準了。”
“信得過嗎?”
洛羽冷冷的問道:“有沒有可能被王家策反?王彥之密謀多時,不可能放任定州不管的,一定有后手!”
君墨竹沉默了,這些年他為了避嫌,幾乎不插手君家兵權,自己的情報網也主要是盯著三州大大小小的城主,那些家將和族人靠不靠得住他真不確定。
洛羽目光緊凝地看向山下:
“如果我猜得沒錯,定州境內應該出事了,否則不會在這里安排哨卡。”
君墨竹心頭咯噔一下,如果定州都出事那麻煩就大了。
“將軍,我回來了!”
岳伍鬼鬼祟祟地從林中摸了過來,低聲道:
“看清楚了,那些士卒是在對照將軍您和君公子的畫像!”
“該死的,一定出事了!”
君墨竹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為何要對照自己的畫像?還不是要抓住自己!
“將軍,現在怎么辦?”
許韋握著一把彎刀:
“咱們已經在這耽擱一下午了,接著耗下去只怕會被追兵趕上啊,要不要繞路?”
“繞路太遠了,要多走一夜,咱們耗不起,直接殺過去!”
洛羽滿臉殺意:
“許韋,你帶一半人從山坡上摸下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們帶人從正面強攻!
速戰速決!”
月黑風高,殺意再起!
……
夜色如墨,山風嗚咽。
定州兵大眼瞪小眼地守在山口,三三兩兩的火把插在樹干上,火光在晚風的吹拂下不斷晃動。一群軍卒明明困得要死卻不敢瞌睡打盹,其中一人更是苦著臉道:
“頭,畫像上這兩人到底是誰啊,江洋大盜還是采花奸賊?害得我們大半夜都沒個消停,媽的!”
這些大頭兵壓根不認識畫像上的人,只知道聽命行事。
“腦袋不想要了?不該問的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