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么意思?以退為進?
她試探道:“這恐怕不合規矩吧?宮務理應由娘娘統管……”
姜嬛笑的神秘莫測,擺擺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宮信你的能力,更何況本宮也不是撒手掌柜,真就什么都不管,只是希望把對的人放在對的位置上,發光發熱,再說了……”
她摸了摸自己微隆的小腹:“我也不想成天對著賬本生悶氣。”
當然,姜嬛也不僅僅因為嫌麻煩才放權,這是傻瓜干的事。
麗妃的家族盤根錯節,根深蒂固,就算她背后站著霍臨,對付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
她是想試探試探麗妃,若此舉能化干戈為玉帛,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若不能,那么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將她放在身邊,反而是一種監視,往后大可做文章。
而此時的麗妃卻沒想那么多,她都快要聽傻了,眼珠瞪得圓圓的,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羞辱呢,巴掌呢,嘲諷呢?
對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姜嬛這是真的嫌麻煩,不是要打壓她?
她……她人還怪好的嘞。
莫名的,麗妃心中對姜嬛的敵意,竟消散了一絲絲。
她沉默片刻,終究還是應了下來:“妾遵命,定當盡心竭力,為娘娘分憂。”
“好好干,你辦事我放心。”姜嬛笑瞇瞇地點頭,仿佛甩掉了什么千斤重擔,心情大好,“沒事了,你去忙吧。”
麗妃心情復雜地行禮退下,走出未央宮時,腳步都有些飄忽。
與此同時,御書房內。
霍臨正在批閱奏折,霍淵通報后走了進來。
“參見皇上。”霍淵一絲不茍地行了個標準的禮,身姿挺拔,面容嚴肅。
“何事?”霍臨頭也沒抬,繼續看著奏折,對這個小古板的來訪習以為常。
無非又要來念叨兩句于理不合,國家社稷。
嗯嗯嗯,他已經把耳朵塞上了,隨便說吧。
霍淵站得筆直,雙手微攏,神情鄭重地開口:“啟稟皇上,臣聽聞皇貴妃娘娘晉位,且身懷龍嗣,此乃社稷之福,臣以為,理應有所表示,以彰皇家恩典,合乎禮法。”
霍臨筆尖一頓,抬眼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霍淵清了清嗓子,繼續用他那板正的語調說道:“娘娘精通膳食,對食材有自己的理解,也有自己的熱愛,臣覺得,可以選些適宜孕婦滋補的珍稀食材,或是精巧玩物,送往未央宮。”
霍臨已經不批奏折了,眸光有些說不上的探究。
這小子嘴巴被奪舍了?知道自己再說什么嗎?
他以前不是最看不上這些,還說什么“君子遠庖廚”,“口腹之欲,人之大防”,怎么現在突然對她的廚藝推崇備至?
霍臨的目光銳利起來,落在霍淵那張努力維持嚴肅,卻隱約透著一絲不自然的臉上。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小子,平時見到年輕女子,都恨不得目不斜視,話都不肯多說半句,恪守“非禮勿視、非禮勿”的古訓,怎么對姜嬛觀察得這么仔細?
該不會是對她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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