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你們別過來,都別過來!”
“皇上不疼我了,皇祖母也不疼我了,居然自說自話要把我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我要是嫁給他,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干凈!”
“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她一邊哭嚎,一邊還不忘調整一下腳下繡墩的位置,確保自己站得穩穩當當。
那“白綾”也掛得松松垮垮,離勒緊脖子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宮女太監們圍在亭子外,急得滿頭大汗,又不敢上前硬拉,只能七嘴八舌地勸。
“郡主!郡主您快下來吧!”
“危險啊郡主!”
“太后最疼您了,怎么會舍得把您隨便嫁人呢。”
“定是有什么誤會,您先下來,有話好好說啊!”
……
明珠郡主充耳不聞,哭得更起勁了。
“嗚嗚嗚,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都是騙我的,皇上就是要把我嫁過去,嗚嗚嗚……”
沈翊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雞飛狗跳的場景。
他站在人群外,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會兒明珠郡主的哭戲,才慢悠悠地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喲,這不是我們明珠郡主嗎?”
沈翊的聲音帶著慣有的腔調,不大不小,卻恰好蓋過了明珠郡主的哭聲。
“大清早的,在這御花園里吊嗓子呢?這調門兒,不去戲班子真是可惜了。”
明珠郡主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轉過頭,淚眼婆娑地瞪著沈翊。
“你胡說八道什么,誰吊嗓子了,我是在上吊,上吊你懂不懂!”
“上吊?”
沈翊嗤笑一聲,目光掃過她脖子上那條披帛和她腳下穩如泰山的繡墩。
該說不說,這小郡主還挺惜命。
“郡主,您這上吊的裝備挺別致啊?這披帛,是江南進貢的云錦吧?這繡墩,是紫檀木雕花的吧?”
明珠郡主被他噎得臉一紅,梗著脖子道:“我……我想死的體面一點不行嘛,反正……反正我就是不活了,皇上要是不收回成命,你們誰來勸都沒用!”
“死?”沈翊慢悠悠地踱步上前,仰頭看著她,“行啊,您死一個我看看?我保證不攔著。不過……”
他話鋒一轉,拖長了調子,“您要是真死了,可就吃不到莊妃娘娘做的新吃食了。”
明珠郡主的哭聲瞬間卡殼,眼睛瞪得溜圓。
“新……新吃食?什么新吃食?”
沈翊見她上鉤,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一本正經。
“哦,也沒什么,就是聽說莊妃娘娘今兒個心情好,又在小廚房里搗鼓出了什么新奇玩意兒,叫什么蛋糕的,嘖嘖,那香味兒,據說飄得滿未央宮都是,甜絲絲的。”
他一邊說,一邊還煞有介事地咂咂嘴,仿佛真的嘗到了那美妙的滋味。
明珠郡主聽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那是什么?好吃嗎?比上次的炸雞還好吃嗎?”
這可是莊妃娘娘做的新吃食啊,要么上吊這事再緩緩?
她心里的天平瞬間傾斜,什么尋死,什么賜婚,統統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真要死,也得吃飽了再死。
沈翊看著她那副饞貓樣,心中暗笑。
“好不好吃,您自己去嘗嘗不就知道了?”
他故意頓了頓,瞟了一眼她脖子上的披帛。
“但您要是繼續在這兒上吊,等您吊完了,那新吃食估計也被人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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