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怎么這么紅?岳母跟她說什么了?
姜文遠也關切地看著女兒。
姜嬛恨不得原地消失,她強作鎮定,胡亂找了個借口。
“沒……沒什么,就是……就是茶水有點燙,嚇了我一跳。”
她趕緊拿起帕子假裝擦拭濺出的茶水,眼神躲閃,根本不敢看霍臨。
姜夫人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得太露骨了,訕訕地笑了笑,沒再繼續。
霍臨看著姜嬛那副羞窘難當的樣子,再看看岳母那略顯尷尬的笑容,想到先前隱約聽到的幾個字,心中了然。
哦,原來是岳母在傳授……咳咳……
難怪她臉紅成這樣。
不過看來岳母很期待抱外孫啊,嗯……朕會努力的!
他內心的小人兒叉腰得意,面上卻依舊是一派平靜,甚至還體貼地轉移了話題。
“岳父岳母難得入宮,用了午膳再走吧。”
與此同時。
千里之外,江南水鄉,一座清雅古樸的宅院內。
書房里,一位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對著桌上一封蓋著吏部大印的文書出神。
他正是姜嬛的外祖父,前朝太子太傅,名滿天下的大儒許正清。
“祖父,這……”站在他下首的三個青年,皆是身形挺拔,氣質不凡,正是姜嬛的三位表哥。
長子許修遠,沉穩內斂;次子許致遠,英氣勃發;三子許慕遠,溫潤如玉。
此刻,三人臉上都帶著凝重和不解。
許正清放下文書,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里飽含著滄桑和洞悉世事的睿智。
“吏部行文,著江南道即刻查訪許氏修遠,致遠,慕遠兄弟三人近況,待查明后,召其入京,陛下自有安排……”
他緩緩念出文書上的內容,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看來京里那位,是鐵了心要把我們許家,重新拉回這漩渦之中了。”
他抬頭望向窗外,庭院深深,花木扶疏,一派寧靜祥和,但這寧靜,恐怕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祖父,我們……”許修遠眉頭緊鎖,“我們許家避世多年,早已無意朝堂紛爭,為何……”
許正清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眼神深邃如古井。
“樹欲靜而風不止,當年我回到江南,雖然有江南鹽稅一案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看清了先帝末年朝堂的渾濁,不愿卷入其中,更不愿你們兄弟成為黨爭的棋子,可如今……”
他拿起那封文書,紙張在手中發出輕微的聲響。
“新帝登基,看似平靜的朝堂下,暗流洶涌,霍霆那小子,野心勃勃,太后也非易與之輩,皇上此舉,怕是要借我們去攪動那潭深水了。”
他看向三個孫兒,目光復雜。
“你們三人,文韜武略,這些年藏拙鄉野,是委屈了,此番進京,是機遇,更是兇險。記住,無論身處何位,心要正,行要穩。許家的門楣,靠的不是鉆營取巧,而是立身持正。”
“祖父教誨,孫兒謹記!”三兄弟齊聲應道,神情肅然。
許正清再次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山水,落在了那巍峨的宮城之上。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京城的天,怕是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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