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輕嘆一聲。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永遠也無法成為他的戰友,最多,只能是一枚需要小心安放,不能出半點差錯的棋子。
母親,他抽回手,語氣平靜地道,兒子有今日,不過是僥幸。往后的路,只會更難走。您往后在府里,切記一件事。
什么事兒啊,你說,娘都聽你的!
少說,多看。無論誰來奉承您,拉攏您,您都一概推說不知。若有人問起我的事,您便只有三個字問我兒。
賈環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您只需安安穩穩地在這府里享福,便是對兒子最大的幫助了。
趙姨娘雖然不解其中深意,但見兒子說得鄭重,也連忙點頭應下。
打發走了母親,賈環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張地圖。
他的視線,越過京城,越過西山,落在了遙遠的、富庶的江南。
那里,有他即將成立的商業帝國。
那里,有薛家這個待宰的羔羊。
那里,還有......
金陵王家,這個膽敢對他動殺機的、真正的敵人。
既然你們這么想讓我死,
他喃喃自語,指尖在金陵二字上,重重一點。
那在你們死之前,我就先收回一點利息吧。
他喚來門外伺候的貼身小廝。
這個小廝,不再是錢升,而是北靜王府今日特意賞過來的,一個看著只有十六七歲,眼神卻異常沉穩、太陽穴微微鼓起的少年。
去,給揚州的劉掌柜傳一封信。
賈環取過紙筆,飛快地寫下幾個字,用火漆封好。
告訴他,薛家的第二筆款子,不必再‘洗’了。
找幾個可靠的人,做幾本天衣無縫的假賬,再找個替死鬼。我要讓這三萬兩銀子,連同薛蟠本人,一起,干干凈凈地,消失在揚州的鹽引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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