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定自己并沒有被讓朱太后碰到額頭,這應該是她之后才傷到的。
朱太后從拱門里沖出來,指著寧王和雪崖道:“想要謀反的是寧王!是他們脅迫我的!是他們…假傳我的旨意,還想要殺我滅口!是攝政王府的人救了我!”
“這……”幾位老臣看看朱太后,又看看寧王和阮廷,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寧王鐵青著臉道:“你們還看不出來么?太后被人挾持了!說的話哪里能作數?到了這個地步,各位還想做什么?”
朱太后道:“真正挾持本宮的是他!”朱太后指著雪崖,“他是前朝余孽!整個宮里,除了太皇太后寢宮的人都被他控制了!他逼迫我污蔑攝政王,待我寫下懿旨之后又讓人殺我滅口,想要嫁禍給攝政王府。若非攝政王府的人及時救援,本宮只怕已經……”說到此處,朱太后掩面痛哭起來。
雪崖微微瞇眼,打量著眼前的朱太后。
這個女人……
雪崖上前一步,正要開口突然身后一道冷風襲來,雪崖以為有人偷襲自己,連忙側身讓過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鳴音閣主。
卻不想根本沒什么暗器,那道冷風從他跟前掠過,一股淡淡的幽香鉆進了鼻息間。
雪崖心中暗道不好,下一刻他就覺得自己舌頭有些僵硬,四肢也漸漸酥軟起來。
兩只手飛快地扶住了他,鳴音閣主輕聲道:“你沒事吧?”
雪崖不語,雙眸凌厲地盯著他。
鳴音閣主也不心虛,淡定地道:“都跟你說過了,別把我帶在身邊。我雖然不是鸞儀司的人,卻是鸞儀司的人養大的。”
鸞儀司的人會的手段,他未必不會。
他們這邊的小動靜并沒有驚擾到此時氣急敗壞的寧王,倒是阮廷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但他也并未多說什么,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頭。
寧王知道,眼下再說什么也沒用了。
那些保皇黨的老頭子根本靠不住,他們確實排斥謝衍,但有了朱太后這些話,這些人也不會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
“祖父……”謝承昭站在寧王身邊,神色有些凝重。
他畢竟還年輕,今晚的局勢變化太快,他有些忐忑。
寧王輕哼了一聲道:“現在害怕有什么用!事到如今,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寧王高聲道:“別忘了五年前的教訓!不想死的,都給我上!”
寧王一聲令下,投靠寧王想要爭一個從龍之功的人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畢竟寧王說得沒錯,只看五年前謝衍是怎么對參與三王之亂的人的,就知道他們根本就無路可退了。
有人高喊一聲,片刻后廝殺聲再起。
謝衍漫不經心地掃過混亂的戰場,這種叛亂其實沒什么意思。
如果說三王之亂還要真的花費一些心思和力氣平亂,寧王和鸞儀司這種純靠陰謀的叛亂基本上一戳就散。
若不是為了將所有人都引到宮里來一網打盡,他也不會給他們機會鬧得這么大。
而且就算沒有他,就算寧王真的成功了,也長久不了。
當年叛亂的三王,謝衍還拿他們當對手。至于寧王,謝衍壓根就懶得理會他。
謝衍低頭對身邊的駱君搖道:“看來沒什么事了,進去看看皇伯母吧,這里有人處理。”
“……”衛長亭,喻明秋,安成郡王。
駱君搖點點頭,指了指里面道:“還有一個人呢。”
曲放竟然沒有趁機溜走,依然還站在寢宮里跟著他們看完了整場戲。
謝衍輕笑了一聲,道:“他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
“嗯?”駱君搖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曲放好像也沒有受很重的傷吧?
這顯然是個誤會,大晚上曲放又穿著黑衣,受傷了也看不出來。當然,也有可能是絕頂高手的自尊不允許他露出時自己受了重傷的模樣。
當然若是在別的地方就算受傷了,曲放也早就走了。
但是如果周圍有幾十把弓箭以及好幾個高手對他虎視眈眈,即便是曲放這樣的決定高手也不會堵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著沖出去。
駱君搖拉著謝衍往里走去,還沒跨過大門只聽身后突然傳來慘叫。
駱君搖猛地回頭就看到朱太后被人從胸口一刀刺了進去,“賤人!去死!竟敢出爾反爾!”
混亂中,一個黑衣人一躍而起,一刀刺中了朱太后的心口。
衛長亭和安成郡王想要上前去救已經來不及,安成郡王上前一步一掌將那人打飛了出去。
那人落入亂軍之中,一瞬間就被人亂戰中的人殺了。
衛長亭扶住朱太后,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她胸口的傷處流出,唇邊也溢出了血跡。
她睜大了眼睛,仿佛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我、我……”朱太后艱難地想要說什么,但是口中不停溢出的血沫讓她根本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謝衍和駱君搖快步上前,被其他人護著的蘇太傅和其他支持謝衍的官員也已經到了跟前。
朱太后顫抖的伸出手,仿佛是想要拉住什么。
手指卻只碰到了距離她最近的駱君搖的衣擺,駱君搖輕嘆了口氣,道:“皇嫂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阿騁的。”
朱太后睜大了眼睛,她想要說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最后只能無力的垂下了手,慢慢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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