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驚得夏灼灼手一抖。
做了兩個小時的東西,差點毀了。
這是個很精細的活,一個不小心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好在她最后穩住了手。
但看到來電顯示,她還是選擇放下手里的活,接通了電話。
“喂?什么事?”
“孫崢躍下午來公司了。”
“孫市?”
“嗯。”
“他來做什么?”
“要給我們評模范企業,還帶了記者來采訪我,還偏偏選擇在我辦公室里采訪我……”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起當時的景象。
“你是不知道,孫崢躍那張老臉,氣得都要把皺紋熨平了,跟個河豚似的。”
夏灼灼笑不出來。
她神色嚴肅地說:“這么說,孫市就是幕后主使。”
她像是在自自語,分析著事情。
“孫崢躍是竇系的人,他敢這么做,一定是竇家人在背后指使。只是竇家為什么要對付你?得罪你,對他們沒好處。”
夏灼灼能分析到這里,司慎行已經很驚喜了。
他解釋說:“大概是竇家聽說我跟你走得近,心里著急了。這幾年,我們司家明面上是中立,但私底下跟竇、黨兩家都有往來。你是夏家的女兒,他們怕我們最后選擇站在黨家。”
“那他更不應該對付你了。而且就算他們的計劃成功了,也沒法真的把你關起來。”
司家有最好的律師團隊。
幾盆蘭花,說是罪名也不是罪名,賠點錢也能了事。
想到這,夏灼灼突然自己想通了。
“他們的目的不是對付你,而是想賣你一個人情。先讓孫市找到罪名安在你頭上,再由竇家人出面,把這件事解決,你就欠他們一個人情。”
“沒錯,你猜的很準。”
司慎行的語氣里是說不出的滿意。
夏灼灼聰慧、敏銳、果敢,一點就通。
他知道,就算夏灼灼是個長相平平無奇的女孩子,自己也一定會被她吸引。
他看上的,從來都不是夏灼灼的外在,而是她從里到外綻放出來的光彩。
能遇上這么一個人,他算是上輩子積德了。
只聽夏灼灼又問起了季恒。
“季恒是怎么著了孫崢躍的道的?”
她不覺得季恒是背叛了司慎行,否則哪怕毀掉了孫崢躍的計劃,司慎行的心情也不會這么好。
“是他那個大哥跟竇季搭上了關系……”司慎行解釋起來。
夏灼灼聽完,一臉了然。
“我跟季遠打過交道,是個心機很深的人,季恒不夠精明,被他算計也是意料之中。”
“他不是不夠精明,季恒很聰明,他只是……太單純了。”
說一個花花公子單純,這是很荒唐的。
但夏灼灼同意司慎行的說法。
“心軟善良,有時候是致命的。”
司慎行也贊同:“是這個意思。不過這次,他應該會放下最后的心軟了。”
“他打算對季遠出手了?”
“還沒想好具體的計劃。”
夏灼灼沉默了兩秒,說:“能幫我約一下他嗎?我有幾句話想對他說,是關于季遠的。”
“巧了,他走之前正說要請你吃飯,謝謝你這次的提醒。估計一會兒就給你打電話了。”
“好,我知道了。我等他的電話。”
司慎行那邊突然陷入了沉默。
夏灼灼還以為是這里信號不太好,畢竟這兒是郊區。
只是沒等她調整無線網絡,司慎行再次開口了——
“你對季恒都比對我上心。”
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委屈。
夏灼灼一噎。
終于還是有點無奈地解釋:“我幫他就是幫你,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所以你幫他,只是為了幫我?”
夏灼灼有些違心地說:“是……”
其實更多的是為了幫自己。
季家如果是季遠當權,以后靠向竇家,對她沒好處。
當然,也算是幫司慎行。
司慎行跟季恒的關系如同手足,季恒成為季家的話事人,對司慎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她也不算是在撒謊。
司慎行聽出了她語氣里的僵硬,但仍然很開心。
——她都愿意撒謊哄他了,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他還有什么不痛快的?
“那些蘭花,你要嗎?”司慎行問。
“你沒扔掉?”
“我看你好像很感興趣。”
“我要。”夏灼灼解釋:“好幾種都可以當成藥材,直接扔掉,太浪費了。但是用來當藥材還能救人,也不會被人發現。”
——制成藥材的蘭花,不會引人注意。
“好,那我打包好,偷偷給你送過去。”
“好。”
就在這時,季恒的電話打進來了。
夏灼灼跟司慎行說了一聲。
司慎行這次沒多話,直接掛斷了電話,讓他們兩個聊。
季恒先打了招呼,然后開門見山地說:“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就害慘了阿行了,到時候肯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夏灼灼笑著說:“也不都是我的功勞,司慎行剛才跟我說了,阿麥也提起了蘭花的事,我就算不說,司慎行從阿麥那里也能猜到不對勁。”
“但還是得謝謝你……不介意的話,明天我請你吃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