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糯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眾人紛紛揚頭。
長寧不期然對上這么多雙眼睛,倒是沒覺得害怕,就是…就是有些怪怪的。
她想起來什么,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型。
這么多人面前,她不能丟臉哇。
沈策安眼底閃過輕笑“寧寶放心,瑯靈都給你收拾好了。”
長寧稍微松了口氣,沒有丟臉就好哇。
目光掃過大廳,看到高臺上的蕭景晟,愣了下。
這里是皇宮昂?
“陛下,如此威嚴肅穆之地,豈能讓一個孩童前來?”
就連皇子們也是受了皇帝封賞成年后才能來此參政,如今一個大臣的女兒竟然如此大剌剌地進入金鑾殿,成何體統?
蕭景晟冷眼看向開口說話的大臣。
“今日小祖宗,咳,長寧來此,是為接受封賞。”
“即便如此,陛下一道圣旨下去便可,讓她來著金鑾殿豈不是壞了規矩?”
蕭景晟瞇眼“你是在教朕做事兒?”
大臣縮了縮脖子,垂下腦袋“臣不敢。”
蕭景晟看了眼陳海,陳海拿著圣旨上前。
“朕聞“致德動天,仁心格物”,今有沈家之女長寧,幼而聰慧,心懷蒼生,以一己之力救梧州全城,使萬民避其禍,實乃天佑我朝,朕順其德,嘉其行,特賜封朝曦郡主,賜封地沅州,食邑三千戶,黃金千兩,欽此!”
陳海話音落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覷。
救了梧州全城的,竟然是沈國公的女兒?
“陛下——不妥啊,歷來公主都未曾有過封地,此舉不合規矩啊!”
“臣附議——”
蕭景晟冷眼看著他們“不合規矩?”
“那梧州地動之時你們在何處?”
“你們若有本事救下一城之人,朕封你們做異姓藩王都成!”
蕭景晟帶著怒意聲音落下,文武百官縮了縮脖子。
不敢再開口。
敬陽侯看了眼角落里的文臣,對方接收到目光,上前一步。
“臣有本奏。”
“今,天下大旱,北方頻發地動,致使民不聊生,臣昨日行走民間,見百姓聚之,寫下‘天罰血書’,請陛下決斷!”
這人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物,話音落下后,高高舉起。
陳海見狀,趕緊上前將東西接過,送到蕭景晟面前。
‘啪——’
蕭景晟看完,掌心落在身側的椅子上,沉聲“你們這是要朕寫罪己詔?”
罪己詔一旦寫下,無可挽回。
越國百姓日后又怎么看待他這個皇帝?又何以服眾?
何況,如今越國的災難,可不是他惹出來的
朝臣呼啦啦跪地一片,整個大殿內,只剩下了站著的長寧。
“罪己詔?”
這個她好像聽過哇。
就是做錯了事兒,為了上達天聽才要寫噠,可是蕭景晟沒有做錯哇。
敬陽侯見長寧竟然如此大膽地站在殿內,甚至還敢在皇帝暴怒之時說出這些話,眼底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這下,陛下定然是要生氣了吧?
蕭景晟直接從高臺上走下來,走到長寧面前。
身后的城也是一臉看戲的表情。
豈料,下一秒蕭景晟開口“小祖宗,如今天下旱災,梧州又發生了地動,民間又有傳,朕在位期間,天災不斷,恐是朕惹怒了天神…這才讓朕寫罪己詔。”
可罪己詔一旦寫下,不管是不是他的錯,日后越國再發生什么動蕩,恐怕都要算到他的頭上。
長寧一臉嚴肅地搖頭“不是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