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叫騰格爾,這會兒剛好在中國音樂學院進修指揮,明年就會考入天津音樂學院作曲系就讀。
騰格爾可太厲害了,嗓音自帶廣闊草原的蒼涼,翻唱張韶涵的《隱形的翅膀》,那喜感,笑得坐下面的原唱差點兒沒拉到椅子上。
心里不斷嘀咕,您唱的這到底是隱形的翅膀還是鋼鐵之翼?
一首《日不落》愣是被他演繹成了燙嘴的太陽。
這國寶級大叔跟張碧晨合作《桃花朵朵開》,一張嘴就把新晉歌壇小天后帶歪了十萬八千里,調子都跑到凌霄寶殿上去了。
高遠決定去會會他,他那嗓音太適合演唱這首《英雄誰屬》了。
至于《兩兩相望》,辛曉琪就別想了,她是寶島籍歌手,這會兒大陸和寶島的關系就不多贅述了,懂的都懂。
不過高遠心目中也用合適的人選,只是找到她可能會費點勁。
把兩首歌收進抽屜里,高遠端著盆去水池那邊洗漱,完了回來躺下睡覺。
一覺到大天亮。
高遠不愛去北影廠食堂吃早餐,倒不是食堂的飯菜說有多難吃,其實早餐種類還是蠻豐富的。
他主要嫌人多,吃頓飯跟這個打招呼,跟那個聊幾句的,一頓飯能磨嘰半拉小時。
人家主動跟你交流了,你一點都不熱情,又得被大家伙兒說你恃才傲物、眼高于頂。
所以,洗漱完后他拿了昨晚寫的那兩首歌,下樓騎上自行車,找了家國營早餐店要了三兩餛飩,稀里嘩啦吃完,直奔北電。
北電這會兒在小西天,距離北影廠兩公里,非常近。
幾年后將更近,因為它搬到了北影廠隔壁。
高遠在學校門口蹁下車子,摸出北大校徽別在胸口,向看門大爺指了指。
大爺的嘴角都快撇到天上去了,趕蒼蠅似的揮揮手,意思是:滾進去吧!
他哼了聲,又蹁上車子一陣猛蹬。
騎了沒多久,一眼瞧見端著個鋁飯盒的謝園。
謝園也看見了他,一溜小跑兒著過來了,一見面就展現出火一般的熱情,道:“喲,高老師,這才分開幾天吶,您就想我了,還專門跑來看望我,這可真讓我心生感動。
您吃了沒?沒吃我請您去食堂對付一口?”
他就是個話癆,跟誰都能貧兩句。
“滾犢子!我不是來看你的,我來找個人,我問你,胡偉立老師你熟么?”高遠沒心思跟他說廢話,直接問道。
“不算熟,但知道學校里有這號,高老師找胡老師有事兒?”
“嗯,約兩首曲子。”
“那您跟我來吧,我帶您去教學樓。”
那就走吧。
高遠隨他去了教學樓那邊,邊走邊閑聊了兩句:“你上午沒課?”
“有一節表演課,我不大愛去,就逃了。”他倒實誠。
高遠挺喜歡他的,演技好,性格也開朗,長得一般,只能吃喜劇這碗飯,雖說表演類型單一,成不了多大腕兒,卻也是個實力派。
“你們班誰演技最好啊?”高遠問道。
“最好的不都被你們廠提前簽過去了么。”
“方舒和劉冬啊?”
“還有個周里京,但那人傲氣,用鼻子眼兒看人,跟姆們玩兒不到一起去,姆們也不大愛搭理他。張豐毅也不錯,演個二傻子綽綽有余。”
高遠笑不活了,因為張豐毅就在他后邊兒跟著呢。
謝園的后腦勺挨了一下,他一扭頭兒,瞪著眼道:“打我干嘛?”
張豐毅也瞪眼,道:“你編排我干嘛?”
謝園摸著后腦勺嘿嘿笑道:“你聽見了?嗐,我這不是開玩笑呢么。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著名編劇高遠老師。”
張豐毅瞧著高大帥氣活兒好事兒不多的高老師,眼睛亮了,主動伸出手說道:“您就是《瞧這一家子》的編劇高老師啊,幸會幸會,我可太喜歡您這部電影了。”
你好啊,祥子。
高遠也樂了,伸手跟他握了握,道:“您客氣了,在劇組那會兒常聽小謝聊起他的同學來,我對您也耳熟能詳。”
張豐毅撓頭一笑,道:“園子從您組里回來后也跟我們顯擺,說劇組有多團結,導演和編劇對他有多關照,他表演得多么多么好,前面說的我們信,我一看高老師就是個特別能團結群眾的人。
后面那些話我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的,就你那破演技,跟我能比?”
北電的同學們都這么能吹嗎?
這本事,好嘛,見了駱駝不吹牛啊!